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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周衍的關係,還真是詭異的尷尬。要說兩人認識,他們之間的交集並不多,要說不認識,卻發生過最親密的關係。
每次碰面,雙方都要用眼神博弈半晌才肯罷休,像是天生的對立面,永遠沒辦法站在一條線上。
這次是他先收回視線,將手中用過的紙巾習慣性地捲成兩圈,然後扔進左側的垃圾桶。
他的小習慣被周衍看在眼裡,可能是覺得有趣,像是發現了什麼好玩兒的新鮮事,唇角彎起一道淺淺的弧度。
從某種程度上評價,景逸宸不管是在做什麼,有沒有開口說話,他的一舉一動都格外賞心悅目。
大概是因為他的眼尾有一些微微上揚,眼睫又纖長的緣故,周衍盯著他看半晌,總覺得他身上有一種獨特的氣質,看起來和別人不一樣。
這是陸知燃喜歡的男人。
忽而想到這裡,周衍看人的眼神立刻冷淡了半分。
景逸宸轉過身,倆人面對面,一張臉仍舊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有鏡片下的眸子透出來點點亮光。
微妙的僵持感持續了幾分鐘的時間。
周衍見他一動不動,輕笑了聲,終於是開口:「景院長,你一直看著我做什麼?」
景逸宸推了推眼鏡,如實說:「你擋我的路了。」
「」周衍嘴角笑容僵了一瞬。
景逸宸邁起步子,拉近兩人之間的距離,微啞的嗓音又道一句:「借過。」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距離近了之後,他明顯感覺到周衍身上散發出來一種怪異的情緒,尤其是那緩緩滾動的喉結,像是在無聲訴說著什麼。
容易讓人誤會成緊張,其實不是。
男人依舊靠在門框,姿勢如初,漆黑的瞳孔瞅著他,沒吭聲。
景逸宸抬下眼鏡,帶著點疑惑的語調:「周先生?」
尾音消失的那一瞬間,他看到男人長長的睫毛籟籟顫動,薄唇抿著,好像在極力剋制某種情緒。
周衍此刻的心情到底如何,只有他自己知道。在景逸宸開口說第一句話時,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同記憶裡一般,景逸宸的嗓音低沉獨特帶著點啞,像是磨砂顆粒質地的那種磁性,傳到人耳朵裡自帶電流,有電麻全身的本領。
周衍有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他是聲控,還是很極端的型別。
新婚之夜那晚他之所以半推半就的從了,主要原因是景逸宸的聲音太過迷人,帶著溫熱的氣息伏在他耳邊,用那種無人能拒絕的嗓音問他——
「可以嗎?」
這聲音撩撥著他的心絃,拉扯著他的神經,致使他被催眠,鬼迷心竅地點了下頭,然後
然後景逸宸就再也沒給他反悔的機會,抱著他好一通折騰,讓他嘗到了二十七年來從未體會過的感覺,痛苦與歡愉的結合。
想到這裡,他的眼神又在景逸宸的上半身掃過。暗自驚嘆,看外表挺斯文白淨的一人,沒想到脫了衣服是那樣的。
豪門圈的露水姻緣,其實很常見。
無緣無故被人壓,周衍確實需要一點時間調整心態,何況這個人是陸知燃藏在心底的男人,總有一種形容不上來的憋屈。
「周先生,請讓讓。」等了半天,景逸宸再次開口,聲音比剛才還要低沉好聽。
周衍剋制不住的脊骨一酥,緩緩站直了身體,不著痕跡地深吸口氣,表面不動如山地說:「你離我遠一點。」
聞言,景逸宸並沒有表現出絲毫不悅,真的退後兩步與其保持距離,靜靜觀察著男人的一舉一動,輕輕問:「周先生,你是身體不舒服嗎?」末了,又淡淡補充一句:「我是醫生。」
周衍下意識皺眉,黑紅著臉,拋過來一個不太友好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