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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是有人說:「劫龍印百年不解,解反成謎,而今如若執著於強行逆解,恐會化為凶兆。」
後又有人說:「劫龍印乃出自我族,每每扔去給外人瓜分覬覦了,可不鬧成了笑話?」
「可是事實上,族中的確沒有此等人才,能力超群,又可輕鬆破印的……就算是族長,也沒法做到這一點。」
人多嘴雜,意見更是大相逕庭。譁然議論起伏不定之間,忽聞雲老族長仰頭一聲喝令,左右侍者立刻會意躬身,悠悠捧上銅壺為晏欺斟滿一杯烈酒。
眾人紛紛回頭,便見雲老族長倚身靠往身後半人高的竹藤椅裡,微揚起下頜,直直盯視晏欺道:「要我說啊……當年秦老先生可以做到的事情,我相信他的徒弟,也一定能夠做到。」
那可不一定。
晏欺低頭瞥了一眼杯中飄香四溢的白酒,抿了一小口,只覺索然無味,刺骨腥辣一路嗆至鼻腔,當真烈得打緊。
「家師早年破解劫龍印,用的方式無異於自裁。」晏欺似笑非笑道,「破印的同時,也一併將它銷毀——這謎底他確實是知道了,眼下三魂七魄俱已不全,人魂難再成形一次,記憶更是支離破碎,又何談解謎一說呢?」
雲老族長凝神看他:「……你不敢一試?」
「老族長說笑了,晚輩這般愚鈍,哪來膽量如此一試?」晏欺平平淡淡道,「破印的方法可以有千種萬種,但之前那種……必定致使自損三千,再嚴重些,難保不會得不償失。」
況且,以他現在漏斗一般大量流失不斷的修為,拿來鎮鎮場子是沒什麼問題,但真要叫他前去為劫龍印奮力一搏,怕是沒一會兒便得讓人知道,往日江湖上人人聞風喪膽的晏姓魔頭,如今就是隻沒了爪牙的紙老虎。
雲老族長聞言只是微笑,半晌,也不知是否洞察到晏欺強勢表皮下刻意掩蓋的某種複雜情緒,他抬手將桌邊瓷杯輕輕往下一叩,似輕描淡寫地,從齒縫裡一字一頓地擠出一詞:
「遣魂咒……」
晏欺攥握酒杯的手,微不可察地一僵。
「看來我沒猜錯——你年紀尚輕,卻已淪至容色憔悴,滿頭白髮……顯然是修為枯竭,內息瀕危的前兆。」雲老族長捧起酒壺上下晃了一晃,意味深長道,「你命不久矣,何故不利用這點所剩無幾的時光,嘗試一些有意義的事情?」
眾人聽聞至此,皆不由面面相覷。眼前的男子髮絲如雪,目光出塵,倘若說他是哪位存世千年誤入凡俗的仙人,都不會有人不信——但要說他如今年紀尚輕,風華正茂,還真沒人膽敢胡亂猜測,這樣一個「輕」,究竟是有多輕。
「老族長慧眼獨具,晚輩甘拜下風。」一杯烈酒仰頭飲盡,晏欺神色如初,猶自鎮定道,「只是……遣魂咒並非催命咒,晚輩再怎般無能,一時半會兒,也捨不得丟棄這條小命。」
雲老族長半是調侃道:「秦老先生能捨得,你捨不得?」
晏欺斬釘截鐵道:「捨不得。」
雲老族長一時無言,顯然不是他對手。然而片刻沉默過後,但見晏欺又伸手一把順來酒壺,慢悠悠將面前空了的酒杯堪堪斟過一半。
緊接著,曲指抵著那酒杯緩緩推至一邊,並未急著品嘗。而是無聲轉頭,若無其事地說道:「敢問雲老族長——是什麼樣的意義,才值得我拿一整條命去做賭注的?」
雲老族長眉梢微抬,眼底笑容驟然加深:
「你……想要多大意義?」
第66章 師父撩人
是夜。
入了秋的北域氣候乾燥, 亦在時常刮著不急不徐的微風。
儘管它已在竭力透出別樣的安適與溫柔, 卻偏偏還是像刀子一樣,筆直了,削尖了, 一股腦地往人臉上撞, 一時颳得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