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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遮歡目眥盡裂,不由痛喝出聲道:「從枕,給我讓開!」
從枕步伐絲毫不退,反是加重手中力量道:「遮歡,休要胡鬧!」
「我胡鬧?」雲遮歡氣息不穩,眼角猛跳道,「你明知道眼前這人不可輕信,卻為何總要站在他那一邊?」
從枕又何嘗不明白谷鶴白之居心叵測?只是劫龍印就近在眼前觸手可得,他自是更願意踩在對手的頭上一箭雙鵰——偏偏雲遮歡這一根筋的傻姑娘總要在關鍵時刻捅馬蜂窩,任是早前辛苦做了多少鋪墊,由她再一經手,必定成為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皺著眉,有苦也說不出,只能硬下聲音沉沉命令她道:「遮歡,把刀收起來,眼下還不是打架的時候!」
雲遮歡面色驟冷,眸若刀鋒道:「從枕,你夠了,別再唯唯諾諾像個孬種!我白烏族人向來是拿刀子說話,還怕他一個手下無兵的紙老虎做什麼?」
從枕登時氣結,好一陣子方冷靜下來,凝了聲線,一字一句對她道:「遮歡,你是未來的一族之長!你這一拔刀,代表的可是整個北域白烏族!」
「是又如何?」雲遮歡刀鋒一揚,決然狠戾道,「老孃今天削的就是這陰陽怪氣的老狗賊!」
她心中怒火累積已久,如今正處發洩口上,任誰也無法出手前去攔截一二,眼看就要越過從枕朝外揮出致命一刀,忽聞頭頂碎石裂縫間傳來一陣尖細磨人的嗤笑聲響,厲鬼勾魂似的,一波緊接一波瘋狂湧入耳膜,直駭得她手腕一顫,連動作也無法自控地慢了下來,慌忙昂首抬眸,連聲怒斥道:「誰在那裡裝神弄鬼?給我滾出來!」
話方說完,周圍原是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陡然化為沉重,連那一向淡薄冷漠的谷鶴白都極為警備地握起了短劍,看似好意地出言提醒道:「諸位,且小心一些。」
雲遮歡剛想回頭啐他一聲,嘴張到一半,石壁上方細軟詭譎的女聲已是再度響徹於耳畔道:「你們幾個,莫不是想笑掉旁人大牙罷?這還沒到谷底辦正事呢,自己人倒先嘴碎起來了,真真是演了一出不得了的好戲啊!」
那抹聲音異常熟悉,抽絲剝繭一般的尖銳,直叫人聽了頭皮發麻。
雲遮歡當即認出來者何人,手中長刀亦隨之偏轉方向,一個蠻力高舉起來,直指聲源道:「……元驚盞?」
那頭一下子又沒了回應。
彷彿就這般直接預設了一樣,笑聲也好,說話聲也罷,都在一瞬之間戛然而止。
從枕自是毫不含糊的,沿著壁間石縫仔細端詳掃視一週,終是肅然搖頭道:「定是元驚盞無疑了……他奪了人姑娘家的皮,聲音怪成那副樣子,普天之下,還真難找到有人會同他無二。」
薛嵐因側目看了谷鶴白一眼,繼而又對從枕道:「別的不管,先把這倆噁心齷齪的賊人拎出來,不然時時刻刻像蒼蠅一樣擾人清淨,怪膈應人的。」
從枕見戰火暫時歇止,不由暗自鬆下一口氣來,沒過半晌,又想起什麼似的,轉望向一旁久不言語的谷鶴白道:「……谷副掌門,你看這樣如何?晏先生那頭的恩怨且放上一放,我們聯手起來,將那倆盜印賊人徹底制服可好?」
谷鶴白應聲抬頭,那帷帽之下一雙如炬的眼睛融在掌心微微搖曳的昏黃紙燈中,像是無端燃起了一場大火。
他沒說話,黑暗下寒光四射的短劍也定在半空當中,似乎並無下一步舉動。
從枕自覺這和事佬夾在中間實在不好做人。雖是如此,他還是硬著頭皮收刀入鞘,主動前去示好言和道:「谷副掌門,如今敵在明,我在暗,真要窩裡鬥起來,怕是讓他二人白做了那背後黃雀,一次飽腹啊!」
谷鶴白麵上神情仍是平板無波。
而與此同時,他手中那枚愈漸趨向於微弱的紙燈閃了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