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頁(第1/2 頁)
那剛剛說話的是誰?莫不是自己憂思過度,出現幻聽了?
雲遮歡略帶疑惑地轉過了身形,懷裡緊緊抱著一手的枯枝殘葉,再次邁開步子,戰戰兢兢地想要往回了走。
恰在同一時刻裡,微一偏眸,正對上黑暗裡一雙冰冷的眼睛。
那目光熟悉而又陌生,抑鬱裡帶著躁動的肅殺,意在征服,或是不動聲色的挑釁。
雲遮歡只看了一眼,便下意識想要驚撥出聲,然而不幸的是,她還沒能開口,脆弱的頸項已被人單手扼住,狠狠卡著,幾乎發不出任何聲音。
「你……」
「怎麼,還認識我麼?」
漫天夜色,遮蓋不住來人高大沉冷的身形。透過厚重一層擋光的黑紗,辨不清他那早已模糊的五官,唯獨喉嚨裡翻攪出來的聲音,嘶啞得厲害,入耳嘈雜,聽來更是難以忍受。
雲遮歡雙目瞪圓,霎時以含糊不清的囈語斷斷續續道:「谷……谷……」
「你叫錯了。」他抬眼看她,倏而意味不明地道。
她自然聽不懂這句話裡包含著什麼樣的內容,只是驚恐大過了疑惑,懷抱著滿手細長如刺的枯枝,妄圖將它當作最後的武器,瘋狂掙扎,想要脫身。
然而劇毒纏身狀態下的女子羸弱不堪,根本不會是谷鶴白的對手。他甚至不必動用半根手指頭,便能輕易將她治理得服服帖帖。
「……怎麼等了半天,就你一個人?」他冷道,「晏欺和薛爾矜呢?」
她說不出話,喉嚨被他大手掐得牢牢實實,像是圍上了一捆鎖鏈。
谷鶴白約莫是意識到了這一點,冷笑一聲,手勁微松,刻意放了她道:「說吧,他們人呢?」
雲遮歡深深撥出一口氣,似要將長久以來不得紓解的痛苦盡數吐幹一樣,她花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要緊不慢地,緩緩啟動了雙唇。
「他……們……」
下一瞬,一手攢動成刀,另一手驟然抽開腰間懸有的一枚匕首,揮擊如風,頃刻以不可抵禦之勢,正朝來人方向,狠狠一併刺去!
北域白烏族人,縱是生的女子,自小亦會修習一身攻擊性極為強悍的近身戰術。雲遮歡身為下任族長,即便在多個方面皆有怠慢,恰因其脾性火爆,從不服輸,所以在打鬥上下的功夫,遠比其他時候要多得多。
她那一擊出去,用的不僅是腕,連帶每一寸指節都捎實了力道,幾乎是狠而殘暴地,劈手襲上了谷鶴白的側頰——
饒是這位副掌門人再怎般小心謹慎,徒然遭她反擊,也全然是在意料之外的事情,閃身想要躲開,卻是為時已晚。他避離得雖是迅速,但那一記手刀後緊接了一刃匕首,刀尖朝裡,便是正巧對著人臉,不過片晌之餘,只聽得撕拉一聲刺耳的輕響,他那掩面用的黑紗,竟被她單用一手強行劃開了大半!
要知道那谷鶴白素來慣是覆面出行,平生最厭旁人取他面紗,早前晏欺這麼奪過一次,已是直接觸了他的底線,而今就連這愚笨的女人亦敢待他如此,他又怎會心慈手軟?
谷鶴白麵色陡沉,幡然一掌徑直抬起,幾近要在雲遮歡收手回袖的下一刻,灌注力道推向她的胸口——然而無意偏頭,卻在望見她反應的那一瞬間,生生停在了半空。
雲遮歡眼神渙散,飄忽裡像是硬塞了一團濛濛的霧氣。但那一雙眼珠子卻是鮮活的,漫著顯而易見的某種情緒,那情緒說不清,也道不明,但他看在眼裡,只覺愈發的震撼驚心。
她面對著他,視線一刻不離他黑紗劃開後的面容,顫抖的雙腿支不穩腳跟,竟就這麼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借著林中枯萎稀薄的星光,谷鶴白甚至可以看清她眼底盈滿的淚意。
「是你……真的是你……」
她顧自一人喃喃說著,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