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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轍鬆了口氣, 抬手小心翼翼在韓奕肩頭拍了拍，溫聲道：&ldo;進屋吧，讓他們再準備些你愛吃的。&rdo;

韓奕這才彷彿開心了些，看了眼孟轍，又低下頭，輕聲抱怨：&ldo;你怎麼不早說你喜歡男人呢。&rdo;

孟轍苦澀地笑了笑，卻沒答話。

一時小七忙裡忙外地張羅飯菜，韓奕在屋子裡看來看去，孟轍長籲短嘆地跟在韓奕身後，言蹊旁若無人地坐在窗下，自斟自飲。

韓奕偷偷打量言蹊，輕聲問：&ldo;表哥，他不說話麼?&rdo;

孟轍不願韓奕問太多言蹊的事，簡單道：&ldo;他是個啞巴。&rdo;

&ldo;天吶!&rdo;韓奕更有興致，&ldo;表哥，原來你有這種喜好!&rdo;

&ldo;……也不是喜好，是有些緣分罷了。&rdo;孟轍含糊道，他也說不清，他和言蹊怎麼就開始了，怎麼就這麼久了，怎麼就還沒分開，他居然還替言蹊贖了身……有時候他自己想想，都覺得莫名其妙，一定是中邪了。

飯菜擺好，孟轍和韓奕在桌前坐下，孟轍朝小七道：&ldo;你家哥哥還吃麼?&rdo;

小七於是跑到窗下問言蹊。言蹊搖搖頭。小七於是跑回飯桌前傳話：&ldo;公子，我家哥哥不吃了。&rdo;

韓奕驚訝地問：&ldo;表哥，他不僅啞，而且聾麼?&rdo;

孟轍一陣訕訕：&ldo;不是，他耳朵聽得到，但不愛搭理人。&rdo;

&ldo;……看來表哥很寵著他了。&rdo;韓奕莫名道。

&ldo;……&rdo;孟轍不知該怎麼說，他談不上寵言蹊，只是發不出脾氣來，久而久之，兩人這麼冷冰冰的相處，便也習慣了，倒是昨晚他回來，言蹊突然主動了些，讓他一陣意外。不過看情況，今天的言蹊，是又恢復了往日的言蹊。他岔開話題：&ldo;他彈了一手好琴，你不是最愛聽了麼?讓他彈給你聽。&rdo;

&ldo;好啊。&rdo;韓奕挑了筷子魚，心不在焉地吃了一口，打量著言蹊道。

孟轍看向小七，&ldo;去抱古琴來。&rdo;

小七跑到屋角，把案上的古琴抱過來，放到言蹊面前的炕桌上，小聲道：&ldo;言哥哥，給咱們彈一曲吧。&rdo;

言蹊握著酒杯，面無表情看著面前的七絃琴。有那麼一瞬，小七的心都揪起來，生怕言蹊一怒之下，把古琴甩出去。但言蹊沉默片刻，把酒杯遞給小七，垂眸笑了笑，手指撫了上去。

是從未聽過的新曲子，連小七都沒聽過，有些幽婉，有些惆悵，但又十分好聽，吃飯時聽，小七暗暗覺得，浪費了。

孟轍知道言蹊善彈琴，但也沒想到，信手拈來竟彈得這麼好，一時聽得心有慼慼焉。

韓奕夾在筷子裡的菜掉回去，他從飯桌前彈起，跑到言蹊面前，興奮地問：&ldo;這是什麼曲子，太好聽了!&rdo;

言蹊看一眼小七，小七忙上前把琴抱走，去書案前取了筆墨紙硯，擺在言蹊面前。言蹊提筆蘸墨，正要落筆，卻又忽而頓住，看了孟轍一眼。

孟轍被這毫無情緒的一眼，看得心頭一緊。

言蹊已飛快落筆，筆鋒疏落不羈，淋漓地寫了一句詩：

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寫完擲筆，不顧韓奕一臉的驚詫，他起身，冷冰冰地走出了屋子。

孟轍看著言蹊從他面前毫不回頭地走過去，想伸手抓住言蹊，手指卻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