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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玉珏勉強放下擔心，點頭應允道：&ldo;那兒子明日就帶明非回書院。&rdo;

話到此處，父子兩人才想起從頭至尾一聲沒吭的姜明非，這反應，不太像魯莽衝動的小少年。

兩人回頭找尋，就見姜明非站在雕花門牖邊，怔怔看著端王世子離開的方向。

&ldo;姜明非?&rdo;姜玉珏不自覺又皺起眉頭。

十歲的小少年有些出神，好一會才聽他說：&ldo;所以酥酥現在是別人家的了麼?&rdo;

姜程遠吹鬍子瞪眼：&ldo;混帳，瞎說什麼，酥酥只要一天姓姜，那就是咱們姜家的。&rdo;

姜明非挎著肩，慢慢轉頭來，現出一雙水光滿溢的眼睛。

小少年可憐又自責：&ldo;是不是因為我?是我把酥酥弄丟的對不對?所以酥酥就不能回來了。&rdo;

廳中沒人說話，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先有姜明非將酥酥丟在西市的因，才有後來端王世子救人的果。

姜明非抽噎了聲，捻起袖子擦了擦眼睛，忽而咬著牙說：&ldo;大哥，我不去書院，我要去武將營，我以後要做陛下面前誰都不能替代的大將軍，然後把酥酥接回來。&rdo;

少年這瞬間想的很明白，他唯有努力成為最為優秀的人，優秀到誰都不可替代，才能讓隔壁的端王皇親忌憚。

彷彿一夜之間，姜明非就長大了。

姜程遠倍感欣慰，此事不用姜玉珏決定，他直接道：&ldo;陛下尚武，前年設立娃娃營，你當真要去?須知那營裡頭多半都是普通百姓家的孩子，且每日操練極為辛苦，若有戰事，那也是必然要上沙場殺人的。&rdo;

姜明非抬頭看著父親，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堅決：&ldo;我要去，我讀書比不上大哥，去書院也只是浪費時間，且咱們房從文科舉有大哥一人就夠了。&rdo;

姜程遠捻著鬍鬚笑了：&ldo;那就去吧。&rdo;

外頭的人常說他古板酸儒，但對自家孩子，姜程遠從來都很尊重他們的個人意見。

姜玉珏暗自嘆息一聲，他摸了摸小少年的頭，低聲道：&ldo;多努力，行事當如端方君子。&rdo;

兩兄弟的去向都有定論，姜玉珏回過頭來，眸光銳利地盯著奶孃怙媽道：&ldo;父親，怙媽要如何處置?&rdo;

端王世子離開的突然，沒能顧上這個刁奴老婦。

姜程遠面容一整：&ldo;差人去端王府管世子要確鑿證據，若真是刁奴生惡，該怎麼辦就怎麼辦。&rdo;

雲娘一驚，連忙上前將怙媽護在身後，急急的道：&ldo;老爺，怎可聽信外人之言?怙媽若是有加害酥酥之心，早些年豈不是更好下手?&rdo;

姜玉珏面有嫌惡：&ldo;看來在您眼裡，一個刁奴都比酥酥來的更重要。&rdo;

&ldo;我不是……&rdo;雲娘張嘴反駁，然在姜玉珏泠泠如白雪的目光下，她再解釋不出來。

姜玉珏拂袖，拱手道：&ldo;父親，我和明非明日就要離家，就先行退下了。&rdo;

姜程遠點頭，作為一家之主，怙媽他還是能輕鬆處置的。

兩兄弟才出門檻，還沒走遠，迎面就撞上折身回來的伏虎。

青年漠然著臉，掃了圈廳中，公事公辦的道：&ldo;世子說了，酥酥身邊還是要有奶孃照顧。&rdo;

這意思，便是要將怙媽給帶走。

雲娘急的直跺腳，姜程遠卻順勢而為，大手一揮就允了，總是嬌嬌小女兒都被惡狼給叼走了，再多要個老奴，他豈會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