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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那年國中多事,先是先帝立儲一番波折,險些釀出兵諫,之後北疆又有外敵侵擾。
朝局動盪中,長孫家和山家都忙於應付,一時誰也顧不上誰。
而這樁本該掀起軒然大波的大族和離也無人太過關心,就這麼翻了篇。
一晃三年,全家上下都心照不宣地預設那人就是死了,免得惹他家小祖宗不高興。
誰成想,那人如今竟然「詐了屍」……
驛館客房內,長孫信想到這裡,皺著的眉頭還沒松。
也不知那姓山的是如何做到的,在這裡做了這麼久的團練使,竟一點風聲也沒有。
他朝旁看,神容坐在方方正正的小案旁,正低頭看著她從祖傳木盒裡請出來的那捲書。
打從軍所裡回來,連著兩日,沒見她有過笑臉。
長孫信打小就疼她,又怕她連捲上的字也看不進去了,那可就要壞大事了,湊近道:「阿容,你若覺得不自在,我便叫幽州官署安排,勒令那軍所的人都不得靠近咱們,離那姓山的越遠越好。」
神容從書卷裡抬起頭來:「我為何不自在?我無過無錯,該不自在的是他,要迴避也是他迴避才對。若真如此行事,倒顯得我多在意他似的。」
長孫信視線在她臉上轉了轉:「你不在意?」
「不在意。」神容低頭,繼續看卷。
恰巧,門外來了個隨從,說是幽州刺史派人來請郎君了。
長孫信起身,又瞄神容,見她神情如常,稍稍放了心:「你既無事便好,我還需去見一見幽州刺史,如今幽州節度使的職銜是空著的,此地首官便是刺史,後面我們的事少不得還要借他助力。」
神容隨意應了聲,聽著他出了門。
待到屋內安靜,她手上書卷合了起來。
其實早又想起軍所裡那一幕來,當時他就坐在那裡看了她半晌,什麼意思?
她越想越不對味,隨手扔開了靠著的軟墊。
「少主?」紫瑞聽到動靜,從門外往裡看。
神容端正跪坐,裝作剛才什麼也沒幹過,雲淡風輕地問:「東來傷好了?」
「還在養。」
「那你還不去照應著?」
紫瑞忙稱是,離開了門口。
神容將那軟墊又扔了一遍。
冷不丁的,外面傳來個男人炸雷似的呼喊:「快點兒!人馬上到了……去去去,管那些狗屁貴人做甚,擾了他們算什麼,誤了事才要命!」
這聲音粗嘎的很,一下叫神容回想起來,是那日吵醒她的那個。
她收起書卷,走去窗邊。
院角里鑽出個大鬍子男人,風風火火地朝後方大呼小叫:「快啊!媽的,腳軟了不成!」
神容正倚在視窗看著,一名護衛悄然過來,請示是否要將他們驅逐。
她搖頭,叫他們都退下。
好好的探地風被耽擱了,她正好沒處出氣呢,現在既然遇上了,若再聽見一句不敬的,定要逮著這嘴欠的殺一殺威風。
大鬍子還沒再開口,院外遙遙傳來了別人的叫喚:「來了來了!」
接著是一陣馬嘶。
有人從外進了驛館,不止一人,腳步鏗然,仔細聽,像是馬靴踩地,混著兵器甲護相擊之聲。
神容循聲看去,果然有隊兵穿廊進了院內,領頭的還很眼熟。
可不就是那日在軍所裡擋了她半天路的漢子。
那大鬍子看到他就喊:「胡十一,是你來收人?」
漢子回:「屁,可不止我來!」
神容白了二人一眼,扭開頭。
餘光裡瞄見那大鬍子一溜煙跑了過去:「山使,您親自來了。」語氣忽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