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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譏誚地扯過被褥,幾乎將縮在牆根的嬴妲的半數身軀都剝了出去,毫無憐香惜玉之心地蓋在了自己身上。
嬴妲自知惹怒蕭弋舟絕不是明智之舉,他口吻漸厲,目光炯冷,已是瀕臨發火邊緣,嬴妲便乖乖屈從了,往蕭弋舟的被子裡鑽了下,天涼,她修長瑩白的雙腿還光裸著,瑟瑟打顫。
蕭弋舟又將棉被往自己這處扯動了下。
嬴妲便又挪了一下,這床畢竟是不如自己的公主床規格大,扭動兩下肩膀不甚碰到了蕭弋舟的胸肌,她僵了一霎那,回眸只見蕭弋舟正側著身,雙眸如火盯著自己,她又是臉頰一陣紅,幸而光線冥迷,最後一支殘燭也搖搖欲墜,帳中景緻朦朧看不真切。
她瑟縮著捂住了胸口。
跳得正厲害。
及笄之後,三年不嫁,她父皇早有意借她聯絡權貴世家,收買兵馬,但一直蹉跎著,她不願意。沒有人問過原因。
長夜通徹的火光裡,敵人的刀砍下來,槍林箭雨,赴死途中,她想到的人,是一個永遠不可能來救她於水火的男人。
只是不曾想到,最終她還是苟活下來了……
父親,諸位兄長,皆身死人手,以身殉國,最終只有她一個亡國的公主,活下來了。
也不知道以什麼臉面而活,她本只就是個自私的小女人而已。
蕭弋舟冷笑道:&ldo;想讓我擁著你睡?&rdo;
嬴妲忙將胳膊收回去,表示萬沒有此想法。
蕭弋舟自以為會意,粗魯地將她柔軟胳膊一抓,扯進了胸口。
另一隻胳膊便繞到她背後,將嬴妲柔軟的嬌軀收緊,霎時間一股熱淚暈了上來,揮灑在他薄薄的綢料上的,燙得肌肉如受炮烙之刑,蕭弋舟微微蹙眉。
嬴妲堵不住那股澀意,越哭越兇,香肩哭得在他懷裡一抽一抖的,蕭弋舟不耐煩,恨不得將將這個女人扔下床。
她有臉在他跟前哭!
可是……卞朝覆滅,她心裡必定難受,這幾日,又在官家受盡委屈……
蕭弋舟發覺自己根本不能想她曾經落入了淫徒官海潮手裡,他還揚言說必殺入宮闈截出沅陵公主,讓沅陵做他小妾,給他溫床暖被。
呵,連他蕭弋舟都求而不得,罵他癩蛤蟆吃天鵝肉的女人,能落入官海潮那等鬥宵之徒市井賤民手中?
黑暗中一隻手抓住了自己下巴,嬴妲哭聲一頓,意識到自己又出格了,忙將哽咽聲堵住,怕他發怒,那隻手又緩慢地揉到她受傷結痂的臉頰上,嬴妲又是心驚膽戰。
因為她變醜陋了,蕭弋舟自然不可能像從前那般,用痴迷的、用彷彿這世上唯她一人的動人目光凝視她的,何況這種深仇橫亙彼此之間,嬴妲都不知作何解釋。
蕭弋舟的拇指,緩慢地擦過她臉頰上的痂,嗓音低沉而渾厚:&ldo;甚醜。&rdo;
嬴妲不知聽他說了多少個醜、卑賤了,咬唇不敢應話。
他又道:&ldo;若能恢復,恐遭人嫉。&rdo;
嬴妲又真真正正地一愣。
蕭弋舟嗤笑一聲,&ldo;你若不在我手,即便醜成這模樣,照樣輾轉流落,賤民一個。&rdo;
嬴妲咬唇,終於忍不住回了一句,&ldo;在你手中又如何?&rdo;
那隻撫她臉頰的手停住了。
黑暗處傳來他半是愉悅半是冰涼的聲音:&ldo;能恢復,遭人嫉,你必不能如一個掛件成日掛在我身上,若我不在,你遭奸人擄去,我不會大費周章去救你。&rdo;
&ldo;如何,要治麼?&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