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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滾後面去。」章尋說。
聞銳鳴打算開車,章尋皺眉扯住他,視線移向他的手掌:「出血了。」
玻璃扎的。聞銳鳴掃了眼,章尋已經坐進了駕駛座。
上了車孫一誠感覺氣氛有點兒詭異,他是個當兵的粗人但他可不是傻瓜,情商比聞銳鳴高得多。
他從後面拍拍副駕椅背:「杵著幹什麼呢銳鳴,替我們介紹介紹啊。」
「孫一誠,我以前的指導員。章尋,我老闆。」
章浩撇撇嘴,他連被介紹的資格都沒有。
「幸會。」章尋對後視鏡禮貌點頭。
孫一誠也笑了笑,算是認識了。
同時他心想,臭小子可從來沒說他老闆外表這麼……不好形容,反正不是他們這種粗人。
「指導員,你住哪。」聞銳鳴問。
孫一誠報了個快捷酒店的名字,很快就連著接了兩三個電話。
「喂,對,對,我現在在臨江呢。吃飯?沒空!今兒晚上約出去了。」
「餵老陳?哈哈哈誰他媽故意不告訴你,我也是昨天剛到,這不,還沒來得及通知各位首長。」
他這趟是休假出來,老戰友排著隊都見不過來,今天也是湊巧來俱樂部找洪三結果碰上了這檔子事。
等他掛了電話章浩已經開始用崇拜的眼神看著他:「您的軍銜是……」
「別瞎打聽。」章尋頭也不回地淡聲阻止。
「沒事。」孫一誠呵呵一樂,「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我是上尉,俗稱一毛三。」
「上尉?那是很大的官兒吧。」
「在連隊裡大小算個官兒,」孫一誠說,「出了連隊屁都不是。」
「那你平時管多少人?」
「120人左右,不過那不能叫管,叫當爹又當媽!一群刺兒頭總得有人約束不是?刺兒頭你知道吧,就是跟你一樣的小兔崽子,不聽話,不服管,成天到處追雞攆狗。」
章浩嘿嘿笑了,摸摸頭,倒是沒說什麼。經歷過今天這一遭,車上的人說什麼他都樂意聽著。
「那鳴哥呢,他以前是你手下嗎?」
從姓聞的變成鳴哥了,還真是會見風使舵,章尋無聲笑了。
「什麼手下,」孫一誠佯裝兇巴巴地一吼,「那叫戰友。」
「嘿嘿,戰友戰友。」
「銳鳴剛進部隊就被分進我們連,行李還是老子幫他拿的,全連新兵就屬他行李花樣最多,土特產跟日用品就算了,還他孃的有棉被。」孫一誠一說起就笑,「那德性……」
「指導員。」聞銳鳴低聲阻止。
「嘿,不讓說?」孫一誠笑著睨他,「年輕時候的蠢樣人人都經歷過,這有啥大不了的。」
章浩又開始興致勃勃地問,從部隊伙食問到訓練強度,沒完沒了地打聽。孫一誠人如其名,實誠得不得了,又相當健談,一大一小在後排竟然聊得相當起勁。
靜靜聽了會他們的聊天,章尋目光輕移,見聞銳鳴對著車窗在出神,眼角眉梢帶著溫和的懷念與笑意。
窗戶不知道什麼時候降下去的,風吹在傷口上也不見他喊疼。
不一會兒孫一誠下了車,聞銳鳴也下了車。孫一誠敬了個軍禮,聞銳鳴毫無猶豫地回敬了一個軍禮,標準無比。
但他一回身,章尋在他臉上捕捉到一種名為落寞的情緒。
章浩也被撂在某醫院門口,讓他自己找護士給腦袋上的傷口消消毒。章尋問聞銳鳴要不要也讓大夫看一眼,聞銳鳴顯得不太在意。
走到一半章浩又跑回來,扒著車窗垂著小眼皮:「哥,我錯了,今天這事兒是我不對。還有、還有……鳴哥,謝了!」說完就一溜煙竄進了醫院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