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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婭嗤地笑了出來：&ldo;基叔，你這話可連我們一起罵了。&rdo;

&ldo;我是說實話。&rdo;陸基也笑了起來。&ldo;你們確實不太講信義，反正我們也習慣了。&rdo;

蘇秦並不生氣，仍然保持著一貫的溫文爾雅，慡朗地笑道：&ldo;當政客，也只能這樣。就像殺手有殺手的規則，政治也有政治的規律嘛。&rdo;

殷美娟在一旁溫柔地笑著說：&ldo;我不管什麼殺手，什麼政治，我只知道楚先生是個非常優秀的好孩子。他如果願意留下來，我可真要謝天謝地了。&rdo;

第23章

清晨，楚寒秋在啾啾鳥鳴中醒來。

這一夜，有太后在他身邊守著，他終於可以放下心來，好好地睡一覺了。

這時，太后仍然坐在床邊，雙目炯炯有神。楚寒秋溫和地對她說：&ldo;你該走了。&rdo;

&ldo;我知道。&rdo;太后微微一笑。&ldo;你怎麼樣？&rdo;

楚寒秋輕聲說：&ldo;你放心，我沒事。&rdo;

太后點了點頭，起身開門，走了出去。

一下樓，她便看見殷美娟已經在客廳了，看樣子像在等她。見到她下來，殷美娟隨即迎了過來，眼神裡滿是懇求。

太后溫和而又無奈地對她說：&ldo;蘇夫人，您放心吧，我們會繼續履行合同的。阿秋留下來，我先走了。&rdo;

殷美娟高興地點了點頭：&ldo;那太好了，謝謝你們。哎，張女士，您吃了早餐再走吧。&rdo;

太后搖了搖頭：&ldo;不了，謝謝夫人。我已訂了早班飛機的票，現在得去機場。他父親還在等我的訊息呢，老人家急壞了。&rdo;

殷美娟頓時感到很理解：&ldo;那好吧，我派車送您。&rdo;

&ldo;……好吧，謝謝夫人。&rdo;

她剛離開不一會兒，仍是一臉病容的楚寒秋就悄無聲息地下樓來了。他一聲不吭地往外走，殷美娟趕上前去攔住了他。&ldo;孩子，你去哪兒？&rdo;她問。

聽到她的稱呼，楚寒秋微微一驚，這才看到她那雙眼睛裡滿是憂慮、歉意，以及懇切的挽留。他低低地說：&ldo;夫人，我只是出去走走。您放心，我會回來的。&rdo;

殷美娟看了他一會兒，才點點頭，讓開了。

楚寒秋走出了大門，緩緩地向山上走去。

秋天的翡翠山蒼翠欲滴。昨夜寒流來襲，今晨細雨綿綿，帶著涼意的勁風不斷地刮過。樹枝在風中搖晃著，發出嘩啦啦的巨大響聲。彷彿整座山上有著無數生靈，正在起舞、歌唱。

楚寒秋十分謹慎地在出門時加了一件黑色的毛衣。此時，他在寒風冷雨中慢慢走著，雖然沒有力氣跑動，步履卻十分穩健。

漸漸的，他走到山頭那棵曾經庇蔭過蘇婭的巨樹下面。它筆直地聳立在山峰上，樹冠亭亭如蓋。

楚寒秋立在樹下，仰頭對著樹冠，閉上眼，深深地呼吸著。

風裡似乎傳來他熟悉的那個低沉柔和的聲音，樹葉在風中搖曳的聲響中似乎夾雜著被他深深銘刻在心底的低吟淺唱。

&ldo;我願意死後，轉世為一棵樹，把枝葉向高空伸展，一直到天空的盡頭……

讓小鳥來到我的枝上，唱它們臨終的悲歌……

當你逝去，埋葬於我植根的土地。當我沉默，伸向你化為泥土的身體。你的生命在我的生命裡流動，我們將真正融為一體。

我會永遠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