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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夫人和老爺都到膳廳那邊了。」細雲為她鬆鬆挽了一個髮髻,按照謝明意的意思將腦後的頭髮散在肩上,看上去像是未出閣的女子打扮。
隨手撿了一隻碧玉的步搖插在頭上,謝明意步履輕快地望著正院那邊走去。
而那廂鎮北侯府,鎮北侯卻是一夜沉著臉未曾入睡,他孤身一人在正房用早膳時,滿院的下人都不敢吭聲,即使連和也低垂著頭,生怕招了侯爺的怒氣。
祁朝暉陰沉沉地用了一碗粥,森寒的鳳眸瞥向瑟瑟發抖的下人,語氣微冷,「連和,列一個單子,這府中凡是曾對夫人不敬的下人通通趕出府去。」
下人們身體一僵,都垮了肩膀。連和躬著身應是,心中卻叫苦連天,看侯爺這張冷冰冰的臉,夫人若是回不來,府中定是要被弄得天翻地覆。
不料這時,管家祁叔匆匆來報,言說老侯爺從莊子回來了,要在書房見侯爺。
祁朝暉鳳眸微眯,放下碗筷慢條斯理地擦拭雙手,知曉父親是為了他和夫人和離一事才從莊子回來。
老鎮北侯徵戰沙場數十年,身體落下了不少舊傷,往日裡跟著一個道人在京郊的莊子裡調養生息,輕易不回侯府。
這次他得了謝太傅送去的一封信,心中大怒,一大早便回了侯府。他徑直到書房,命人喚祁朝暉過去見他,至於李氏,則是見都不見。
祁朝暉一踏入書房的門,老侯爺迎面便將謝太傅的書信丟給他,呵斥道,「你母親向來是個糊塗的人,你難道也是個蠢東西嗎?此事如何處理還要老夫來教你?」
用手撿起那封信,祁朝暉一目十行地讀完,沉了臉色,「兒子知道父親的意思,但兒子不願與夫人和離,母親做錯了事跟兒子有何干係。」
老侯爺冷眼看他,哼了一聲,「那你待如何?將此事鬧大那些狗屁的御史會盯著侯府咬,太傅府又會同意你夫人回來嗎?謝太傅僅你夫人一個女兒,他不會甘心將女兒交給你。」
「不過就是幾個御史,收拾一頓也就老實了,父親不必擔心。」祁朝暉手握大軍,於戰場上殺人如麻,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肅殺令人心驚。
「如今裴後誕下四皇子,朝中風雲詭譎,正是多事之秋。謝太傅是陛下的近臣,站在陛下一邊也就是站在裴後一邊。你與謝氏和離,也是將鎮北侯府於奪儲中剝離的好機會。」
「更何況,謝氏嫁給你三年,老夫看的明白你對人家也不怎麼樣。她性子敏感柔弱,經不起你長久的冷落。」老侯爺毫不顧忌祁朝暉難看的臉色,直白地將事情挑明。
當初是老侯爺看中了太傅府人口簡單清白,謝太傅又簡在帝心,才上門去為獨子求親。新婚後祁朝暉時常在外,冷落了謝氏,老侯爺心裡都是知道的。
「你母親那人欺軟怕硬又自視甚高,會鬧這麼一處不足為奇。謝氏就算回了府她們兩人也不可能和睦相處。謝氏既然已經下定決心不願和你再過日子,你就體諒一下人家受的苦。」老侯爺手上捋著鬍鬚,看著祁朝暉的眼神不善。
祁朝暉臉上冷沉如冰,盯著那封信像是要盯出個窟窿來,一字一句地道,「兒子不想和離。」
「你想不想有什麼用?如今是謝氏想與你和離,孽子,你自己做的孽自己就得認。方才,老夫已經命人將謝氏的嫁妝整理出來了,等下由管家送到謝府。」老侯爺雷厲風行,既然是鎮北侯府理虧,他就遂了謝太傅的意。
祁朝暉猛地一下抿緊了薄唇,銳利的視線射向老侯爺。
「這封和離書你簽了吧,了了此事也算是給謝氏一個補償。」老侯爺拿出一封和離書啪的一聲放在桌案上。
「你不喜她,她也惱恨你,和離便是上策。」老侯爺看了一眼他意欲噬人的神情,喝道,「強扭的瓜不甜,你何必執著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