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頁(第1/2 頁)
一個久遠的畫面突然闖入了南棠的腦海。
戴著金戒指的手、輕叩車頂的動作、漆黑陰冷的田野,還有楊春曉慣常的高傲神態。
南棠整個人彷彿被釘在原地般一動不動。
直到中年男人開車徹底駛離了服務區,她才忽地站起來,手邊的礦泉水瓶打翻了也不去管,拉著還想喝水的小黑狗上了越野車。
「砰」一聲關上車門,南棠額頭抵緊方向盤,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她想起在何時何地見過中年男人了。
五年前,寧平。
那天晚上,楊春曉開車帶著南棠,從郊區親戚家回縣城。
一路上,楊春曉都在向女兒抱怨,說那些鄉下的親戚是如何上不得檯面,又是如何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觸犯了她那些無足輕重的忌諱。
南棠被她唸叨得頭疼,開始羨慕她爸今天因為有事需要處理而逃過一劫。
「媽,你能不能少說幾句。」她揉揉太陽穴,「埋怨一路了。」
楊春曉從後視鏡裡看她:「我哪裡說錯了?你應該感謝我和你爸,讓你生活在一個富裕的家庭。否則你就會像那些遠房表姐妹一樣,早早外出打工,賺錢回家再嫁給一個不入流的男人,生下一個甚至幾個滿地裡打滾的孩子。」
南棠不想跟她爭:「好,謝謝你們。不過現在能讓我安靜一下嗎,我頭有點疼。」
楊春曉半信半疑:「真的頭疼還是不想聽我說話?」
「真的。」南棠拿抱枕當枕頭,墊在頭下躺好,「我先睡一會兒,到了再叫我。」
這會兒外面天色已暗,加上車窗上貼了玻璃膜更進一步減淡了路邊的燈光,南棠很快便沉沉地進入了夢鄉。
再醒來時,是感覺到車輛一個急停。
南棠迷迷糊糊地睜開眼,聽見楊春曉開門下車的聲音。
她揉了下眼睛,懷疑自己真的感冒了,便繼續躺著沒有動。
外面依稀傳來楊春曉與人爭論的聲音。
對方應該是幾個男人,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依稀聽出相比楊春曉的盛氣凌人,那幾人態度唯唯諾諾的。
然後不到一分鐘,楊春曉又坐回車裡,用力關上了車門。
聽這動靜,似乎很不愉快。
等車輛緩緩起步了,南棠才慢吞吞地支起身,從車後窗往外看去。
這裡是離主幹道還有段距離的村路,路邊停著一輛麵包車,有人正把什麼東西往車裡推。
南棠母女乘坐的轎車從麵包車旁邊開過時,站在駕駛門邊的那個男人一邊轉頭看過來,一邊拉開麵包車車門,同時手指在車頂叩了兩下。
他手上一枚碩大的金戒指,閃了下光。
南棠把車椅調好,扭過身說:「他們怎麼亂停車,路本來就窄,一下子還佔了大半。」
「說是來路邊接喝醉的朋友。你剛才是沒聞見,那人跟爛泥似的癱在那兒,渾身都是酒氣。」
楊春曉沒好氣地說,「我本來還想多說幾句,後來覺得算了,能跟這種酒鬼做朋友,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人。」
南棠點點頭,又說:「到寧平後找家藥店停一下吧,我好像感冒了。」
「好端端的怎麼感冒。你昨晚是不是溜出去找池星遠了?」
「……」
「幹嘛不說話。媽媽跟你講,優秀的男生多的是,你也別一門心思全拴在池星遠那裡。畢竟他還有個弟弟,看上去就不會有出息,將來會是他的負擔。」
「行行行,我知道了。」
這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往事。
南棠甚至記不清,在五年前的調查過程中,她有沒有向警察提起過。它就像每天在公路上都會發生的日常一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