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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軒院裡。
大夫人哭的是雙眼紅腫,緊緊抱著還在大哭的沈六郎,&ldo;我的兒,可別嚇為娘。&rdo;
府醫開好了藥方,在旁勸道:&ldo;大夫人,六少爺性命無虞,這些日子切莫再受涼,好生休息就能大好。&rdo;這也是不幸中的萬幸,因著那池子水並不算深,解救的及時,沈六郎現在還有力氣大哭大喊。
可大夫人恨紅了雙眼,厲聲質問伺候沈六郎的下人們,&ldo;你們到底是怎麼伺候的?&rdo;
沈六郎的奶嬤嬤和婢女們跪在地上,抖成了篩子般,各個大哭著叩頭求饒。
&ldo;夫人饒命。&rdo;
&ldo;夫人饒命啊。&rdo;
大夫人胸脯起伏不定,儼然是氣急,&ldo;王氏,你說,到底怎麼一回事!&rdo;
王氏便是沈六郎的奶嬤嬤,都這種時候了,她哪裡還敢藏話,連忙一五一十的說了。
&ldo;這些日子大雪,那池子凍了厚厚一層冰,六郎瞧見了,就說要在上面滑冰,奴婢等攔也攔不住,便先踩上去試了幾回,厚厚的一層冰也踩不碎,這才敢讓六郎上去。&rdo;
&ldo;這幾日,六郎都要在上頭玩一回。&rdo;
大夫人也是此刻才知,這些人膽敢瞞著她,好幾日都讓六郎去池子上頭玩耍。
&ldo;那你們告訴我,冰為何會破,六郎為何會落水!&rdo;
王氏哭道:&ldo;奴婢,奴婢也不知,今日六郎想要打馬兒,便讓孫家的小子扮做馬兒,跪在冰上馱著六郎玩耍。&rdo;
&ldo;沒想到,沒想到孫家小子剛馱著六郎走了幾步路,冰面竟然碎了,六少爺就,就落了水。&rdo;
大夫人一心想要出氣,此刻終於有了發洩的口子:&ldo;孫家小子在何處,還不將他帶上來,六郎會落水,必是他護主不力。&rdo;
下人小心翼翼回話,&ldo;孫家小子比六少爺更先落水,撈上岸時已經暈過去,奴婢等只顧著將六少爺送回來,還沒來得及顧上他。&rdo;那樣慌亂的時刻,他們全都圍著六少爺,生怕六少爺有個閃失,全都得賠命。誰還顧得上一個奴才,說句不好聽的,那孫家小子,先是落了水,此刻又被扔在雪地裡,怕是凍都快要凍死了。
大夫人失了理智,不分青紅皂白,誰對誰錯,直說:&ldo;將他捆了來,他害了我六郎落水,我饒不了他。&rdo;
她身旁體己的貼身嬤嬤常春連忙勸慰,&ldo;大夫人,您先冷靜,此事不宜聲張太過,若叫國公爺和老夫人知曉,六郎怕是也要跟著挨訓。&rdo;常春是聽明白了的,那孫家小子是被六郎給欺負了,而今卻被大夫人遷怒。
國公爺再是疼愛幼孫,也不喜大夫人太過驕縱,六郎小小年紀,性子卻是無法無天,霸道無理,平日裡藏著瞞著,好些事情都不敢叫國公爺和老夫人知道。
上回六郎當著國公爺的面,拿了三少夫人腰間香囊一事,就已經讓國公爺不喜。
常春暗嘆,大夫人怎麼也不想想,大動干戈,驚動了國公爺,國公爺只要一查,便知事情起因經過。
&ldo;現下,應當叫人悄悄地去處置了孫家小子。&rdo;
大夫人不肯,&ldo;我兒遭了這樣一場罪,豈能輕饒了他。&rdo;
她盼了多少年,才得了這麼一個兒子,稍有閃失,都是要了她的命。
&ldo;你們還不快去!&rdo;
常春見她聽不進去自己的話,哪裡還好多勸,只好使眼色,讓人動靜都小些,切莫鬧的滿府皆知。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