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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不知何時，他已經走到了沈遇身旁，同他並肩站著，只是看向身後那扇門，

&ldo;沈大人何必這般滴水不漏。&rdo;

&ldo;舅父一向同我提起沈大人時，皆是誇讚之詞，想來沈大人應當明白，舅父為何會在此時傳見你。&rdo;

這一家子裡，果真是挑不出一個會好好說人話的。

沈遇聽的心煩，沉了沉眼，此刻他竟有些無法忍耐，但同這些人打交道，一直以來都是如此嗎?迂迴曲折，來意要用無數前言去鋪墊。

不過，同人做戲，總該是要順著人，才有意思。

他輕嘆了一聲，&ldo;這些年來，裴公對臣的提拔之恩，臣一向銘記在心。&rdo;

&ldo;只是臣愚鈍，還望王爺明示。&rdo;

那人猛然回過頭看向沈遇，&ldo;沈大人可有想過，舅父離世，殿前司下一任都指揮使，陛下會提拔何人?&rdo;

&ldo;臣不敢妄自揣摩陛下聖意。&rdo;

&ldo;想來，在陛下心中，誰人能勝任都指揮使一職，便會提拔誰。&rdo;

&ldo;況且。&rdo;

&ldo;朝中能勝任此者，數之不盡，陛下心中必是有所考量。&rdo;

&ldo;臣自當是竭盡所能，盡好分內職責。&rdo;

那人緊盯著沈遇平靜的側臉，妄圖從上面看出一絲一縷的貪念來，偏生什麼都都沒看出來，眼前人就像是一口枯井，不起半點兒波瀾。

那人忽而就放緩了語氣，徐徐誘之，&ldo;沈大人得陛下看重，就不曾想過，陛下會提拔之人是你?&rdo;

&ldo;即便是本王的舅父，在我表兄同你之間，也更屬意你來接任。&rdo;

&ldo;臣資歷尚淺，才幹平平，不敢有所妄想。&rdo;

&ldo;比起臣，無論是資歷，還是才能，裴兄都更合適接任都指揮使一職。&rdo;

那人忽而就起了一絲不耐，可生在皇家，耐心彷彿是生來就有的，他笑了笑，&ldo;沈大人無需自謙，即便是本王，也更屬意你接任。&rdo;

沈遇終是抬眼看向身旁人，他半邊身子隱在暗處，面色沉重，嘆道：&ldo;王爺，若臣當真無意同裴兄相爭，您可信?&rdo;

裴繼斐站在門口，自是將屋中所有的對話都聽進了耳朵裡。

沈遇是個什麼人，這幾年，他全然看在了眼中。

他不過二十出頭，只憑著戰功得到陛下青眼，在殿前司任職還不到五年，升至副都指揮使，那狼子野心都已經寫在了臉上，怎麼不會對都指揮使一職勢在必得。

怎麼會這般輕易地拱手讓人?

何其可笑。

沈遇這話，說出去，問問，滿上京城裡，何人會信，他這幾年用盡手段，不是為了坐上都指揮使的位置，又是為了什麼。

那人自然也不信，沉默了一瞬，笑了笑，&ldo;信，本王如何不信。&rdo;

&ldo;沈大人應當知道，鳳凰要擇良木而棲，千里馬要有伯樂賞識……&rdo;

他話已點明至此…

良木，伯樂。

沈遇浮起了丁點兒愉悅心情，在對方滿含深意的目光之中，終是開了口，&ldo;王爺的意思，臣明白。&rdo;

似無數鬼影從四面八方襲近，將他團團圍住。

他尤是不在意，淡然開口道：&ldo;只是，若臣不願呢?&rdo;

話音落下的一瞬間，他的頸間貼上了一絲冰涼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