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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虞忍不住呼吸一屏。
沈遇輕聲道:&ldo;是我先前面聖請罪時,不小心掙開了傷口流出來的血,血是早已經幹掉的。&rdo;
溫虞想不明白了。
被人設局陷害的是他,受傷的也是他,丟了都指揮使官職的是他,為何請罪的仍然是他呢?
她看著那些血跡刺眼得很,忍不住吸了一口氣,平復好了心情,&ldo;夫君先換身乾淨衣裳,再出門也不遲的。&rdo;
&ldo;我同夫君一起去裴府祭拜裴公,可以嗎?&rdo;
沈遇盯著她看了片刻,應了聲,&ldo;好。&rdo;
既然要去裴府祭拜裴公,溫虞也開了箱籠,找出了素淨的月白色襖裙來換上,髮髻上的珠釵也選了支素色的白玉簪子。
待到換好了衣裳,她又照過鏡子,挑不出半點兒差錯來以後,她眉宇才透著些許滿意。
她自是要梳妝,沈遇便在一旁等著,看她照鏡子的模樣,沈遇不禁疑惑,他家夫人去裴府到底是祭拜裴公,還是去為他出氣?
這念頭一起,他便自覺有些荒唐可笑。
他家夫人是有些愛為旁人打抱不平的俠義肝膽在身上的,可她去裴家又能做些什麼呢?
正想著,溫虞已經收拾妥當,轉身看向了他,又抿了抿唇,嘴角綴著的笑意溫婉恬靜,&ldo;夫君,走吧。&rdo;
顧及著沈遇的肩傷,溫虞一路上都走的緩慢,還要時不時地往沈遇肩上看一眼。
他們二人都換上了月白色的衣袍,並肩行著,所過之處,再也沒有人不知他們是一對夫妻的。
沈遇和溫虞帶著喪禮和賀禮,登門祭拜裴公,又同大少爺道賀升遷一事,只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傳遍了整個裴家。
裴家今日是悲喜交加,悲的是裴公去了,裴家上下是要守孝三年的,喜的是裴公臨終前,向陛下求了恩賞,大少爺得以繼承裴公衣缽,認殿前司都指揮使一職,裴家在上京城依舊能站穩腳跟。
裴夫人心傷不已,裴家女眷和親眷們,陪在她左右,同她一起落著淚。
奴僕來報,&ldo;夫人,沈大人夫婦前來祭拜老爺。&rdo;
&ldo;還有恭賀大少爺升遷之喜。&rdo;
裴夫人半點兒心思都沒有,只抬了抬手,啞著嗓子說道:&ldo;前頭有你們大少夫人在招待外客,不必同我來報。&rdo;
今日登門來祭拜裴公之人中,除了親眷,不乏有裴公的朝中同僚和下屬。
在裴夫人心中,沈遇也不過是裴公的下屬之一罷了,來祭拜裴公也沒什麼意外的。
奴僕面露難色,&ldo;是沈夫人她在老爺靈堂前哭了一場,說什麼都要來同夫人見禮。&rdo;
裴公靈堂設在北院裡,裴繼斐同他媳婦,披麻戴孝領著家中弟妹們,痛哭流涕的一邊燒著紙錢,一邊同前來祭拜裴公的客人見禮。
溫虞剛走到院門處,便瞧見紙錢灰燼快要將北院的上空渲染成灰色,震耳欲聾的哭聲好似要將裴公從棺中哭醒似的。
守門的奴僕按著規矩,朝內高喝一聲,&ldo;沈大人,沈夫人前來祭拜老爺了。&rdo;
聽見傳話,裴繼斐的哭聲都頓了一瞬。
昨日他和他爹,還有肅王算計沈遇一場,他們就結下了仇怨,而今日沈遇怎敢來他爹靈前祭拜的?
他抬眼看見兩道月白色的身影緩緩走到靈前來,接過了他幼弟手中遞去的兩柱香,朝著靈位作揖鞠躬。
按著喪禮的議程,他作為喪主要同每一位前來弔喪的賓客見禮。
他如今看沈遇,是帶著恨的。
此刻卻不能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