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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鞅無奈,只得應是,然後疾退出門。
薄燕兒略一思索,來到房門口,大聲喚道:“薄剛!”
薄燕兒的大喝打破了客棧的寧靜,周圍客房中傳來陣陣喧囂辱罵之聲,燈火逐一點燃,有幾個性急的旅客衣衫不整地推窗大罵起來。一個魁梧的身形旋風般衝至薄燕兒面前,跪倒在地:“二莊主。”
薄燕兒冷冷地望著四周,寒聲道:“讓他們閉嘴。”
劍童薄剛身形一展,飛身撲向那幾個探頭辱罵的旅客,抓住他們的脖子,扔下樓去。那幾個人哼也沒有哼一聲,即便暈了過去,樓上頓時響起一陣尖叫。
薄剛洪聲道:“乖乖滾回你們的被窩,做你們的美夢去吧!誰在出一句聲,這些人便是你們的榜樣!”
二樓客房的燈火逐漸熄滅,四周重又恢復了寧靜。薄剛縱身躍到薄燕兒面前,正欲拜倒,薄燕兒已經攔住他:“馮鐵帆死了,你馬上帶幾個人,去查查怎麼回事。無論有無結果,天亮前必須趕回客棧。”
薄剛聞言,立即領命而去。
薄鞅出了盈樓客棧,略一遲疑,決定先到上次與冬寂分手的東郊去查探一番,看看能否找到關於冬寂行蹤的線索,心念到處,立即向東奔去,渾然不覺一個人影悄然尾隨在後。
薄鞅奔跑了約一盞茶工夫,即便來到煦城東門,望著城樓上戒備森嚴的守軍,眉頭一皺,隱蹤潛進,悄悄來到一個死角,將身體附著在城牆上,壁虎一般向上爬去。
眼見薄鞅就要爬上城牆,忽然一塊石頭落在巡邏的守軍腳邊。啪的一聲輕響,在萬籟俱寂的夜晚,無異於晴天霹靂。城樓上的官兵紛紛調動崗位、點燃火把,向薄鞅藏身之處跑來,附近的幾個箭塔上紛紛放起天燈,下方留有窟窿的紙燈籠在熊熊燃燒的烈火推動下,冉冉升起,煦城東門一下子明如白晝。
薄鞅頭皮一陣發麻,明知有人作梗,卻沒有時間多想,雙臂猛力一推,身體向後橫飛三丈,落向城中。弓弦暴響,箭落如雨,薄鞅身在半空,無力騰躍,只得奮力撥打,眨眼之間,已然身中數箭,真氣立時渙散,慘叫著墜落城下。薄鞅重創之下,勉強調整身形,雙腿落地,只聽咯的一聲,雙腿已然骨折,登時立足不穩,趴倒在地。
薄鞅不及翻身,便聽見背後步聲轟鳴,心中暗自一嘆,掙扎著拔出一支利箭,反手插入自己的咽喉。
天色尚暗,煦城衙門內斷斷續續傳出微弱的人聲,衙門之外,沒有半個人影。薄剛揮手示意,命令跟隨自己前來的三個莊丁停留在十丈之外,自己獨自潛近衙門,偷聽煦城理法司審案。
薄剛輕巧地躍上一顆大樹,在樹木濃蔭的掩護下,注視著堂下的一切。煦城理法司踱著正步,一臉肅容,不住走來走去,目光始終不離開放在案上的馮鐵帆人頭。一個捕頭裝扮的人侍立在側,他身後是三十餘名捕快,個個挺胸肅立。堂前跪著一個老頭,旁邊橫放著一根柺棍。
理法司忽然道:“董富貴,你把殺人的惡鬼再形容一遍。”
老頭渾身哆嗦起來:“大人,草民已經說了三遍了。”
那捕頭大喝道:“放肆!大人教你說,你就說!”
董富貴隨著喝聲,身子猛然一抖,顫聲道:“那鬼只有半邊面目,鼻子只有一半,身體剩下的部分,什麼都沒有,可怕極了!他只在死者手上摸了一下,那人……”說著指向馮鐵帆的人頭:“那人就七孔流血了。”
理法司望向捕頭,徐徐地道:“閭捕頭,你怎麼看。”
閭捕頭抱拳道:“根據這老頭所說,分明是個身穿黑衣的蒙面人所為。這老頭老眼昏花,黑燈瞎火的看不清楚,所以以為見鬼了。”
理法司道:“這我知道。我是想問,兇手是怎麼殺人的,還有,為什麼把身體拿走,卻留下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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