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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院當天下午,程殊楠慢慢恢復意識。但他大部分時間閉著眼,身體虛弱到甚至沒法做多餘的表情。
自他醒了,梁北林一直沒離開過他的視線。但程殊楠看到他靠近就會閉上眼,偶爾睜著,眼神也空茫茫的。梁北林不敢刺激他,只要程殊楠活著,他現在已經無所求。
等到程殊楠終於能吃一點米湯,並且能慢慢靠坐在床頭。梁北林才開口解釋積壓在心頭的很多事。
“我原計劃是接燕姨過來,讓你們在農莊住一週,我出差結束就來接你。”
“……和別的事別的人沒有任何關係。”
梁北林看了農莊的監控,程殊楠是怎麼被拉進酒窖的,那人說了什麼,畫面和音質都很清晰。房間裡是沒有監控的,但發生了什麼他親眼看到了。
“不是做什麼都可以……以後,想做什麼再做。”
“也沒有要丟下你……”
“永遠不會。”
他語速很慢很輕,解釋著每件可能讓程殊楠誤會的事,也解釋著每句讓人可能多想的話。說著說著,他突然意識到,以前的自己從不屑解釋,原來也是一種不自知的惡意。
其實程殊楠如果仔細想一想,就會發現康柏他們說那些話存在明顯的漏洞,以至於讓他的理解完全扭曲。
但他從梁北林那裡積攢的惡意太多了,已經毀掉了自己的思考和邏輯。
程殊楠靜靜地聽著,梁北林不知道他聽進去沒有。很快他又閉上眼睛,醫生進來換藥,他也沒睜開。
【作者有話說】
週六也更哦
不疼
這次過敏差點要了程殊楠的命。紅斑在第三天才開始慢慢往下消,咽喉和腸胃受到不同程度損傷,尤其之前有過一次胃出血,胃黏膜受刺激加重病情,醫生再三叮囑一定要養好胃,不然將來會有胃穿孔風險。
還有很多看得見的傷。身上全是紅腫青紫,關節和鎖骨破了,脖子上的指印經過幾天后變成更加清晰可怕。
有個圓圓臉的小護士每次來換藥都有點不忍心,她動作輕柔,還不時問程殊楠疼不疼。
程殊楠嗓子沙啞暗沉,聲音好似換了個人,低聲說“不疼”。
不疼。
這是他醒來之後說過的唯一一句話。
梁北林第一次看診斷單的時候,在外面走廊裡獨自站了很久。
他已經不勉強程殊楠說什麼做什麼,每天陪在病房裡,大部分時間兩人沉默相對。他解釋的那件事,程殊楠好像已經不在意了,即便後來梁北林又重複解釋了一遍,程殊楠依然沒什麼反應。
梁北林站在露臺上已經抽了半包煙,他最近煙抽得很兇,話說得也少,全身充斥著戾氣和暴躁,只有在病房裡待著的時候,才能平靜下來。
沈筠遲疑著說:“康家那邊想見一見,有些話想當面說。”
“如果我沒發現不對,沒臨時決定去酒窖看一眼,”梁北林陰沉沉的語氣裡帶著無盡的後怕,“沈筠,那天小楠是活不了的。”
被灌了一整瓶紅酒,過敏反應會要了他的命。即便沒過敏,那群畜生都已經失控,以程殊楠的身體狀況,不出一個小時就會被折磨致死。
想到這裡,他更恨的其實是自己。程殊楠如今遭遇的所有痛苦,受到的所有嘲諷和傷害,都始於他一直不明朗甚至看低的姿態。
他想留住程殊楠,想要程殊楠愛他,卻遲遲不肯正視自己的內心,不肯給他的愛人一個安全的保護和環境。甚至自己比任何人加諸的傷害都要多。
他狠狠地將煙捻滅,兩隻手撐著窗臺,頹廢且痛苦。
“不見。”梁北林說,“任何人做錯了事都該付出代價。”
康柏現在還躺在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