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鱷魚的眼淚(第1/4 頁)
快到孫昱仁忌日了,毛秀春打算叫上孫平堯、孫平禹、喬增德、喬其,一起去看看他。
她老早就開始準備,因為在家實在也沒事做。
孫平禹還在豫州,他自從上次離開家,除了過年,他都不回長天。
孫平堯每到孫昱仁的忌日,她就總是心裡悶得想嚎啕大哭。
喬增德感到暢快。
他也納悶兒自己,平心而論,這老丈人對他有恩。他在朝北一路順風順水,從結婚、到長天師大任教,再到一路綠燈評上教授,文章、著作、專案、評獎,無一沒有這位老丈人的幫助,就連市裡評個勞動模範,老丈人也給他張羅來。
喬增德很清楚,李仲森要不是看在孫昱仁的份上,說什麼也不會對他這麼器重。就算孫昱仁死了,他看在先人的面子上,多多少少也有照顧分。
可是,他騙不了自己的心。孫昱仁死了,他一點兒也不感到難過。尤其是看孫平堯哭哭唧唧那樣兒,他甚至高興得想喝上幾杯。
喬增德在鍾田中名下讀在職博士,再過一年,如果順利的話,他就該畢業了。在長天師大這近十年,喬增德沒有一個好朋友。
想到這裡,喬增德又對孫平堯生出咬牙切齒的恨意。
他在書房裡暗暗咒罵:“哼,這狗皮膏藥,害得我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你爹死得好,你爹死了,你也得半死不活!”
他情不自禁地顛起腳,頗為快活地在腦子裡捋巴著跟他有點兒交情的名字來,除了外出開會的點頭之交,他竟真的沒有“朋友”。終於,捋巴到一個叫範泳的,喬增德顛著的腳停下了。
範泳是瀛京師大的教授,比喬增德大七八歲,長得圓滾滾的,戴上一副圓框眼鏡,扮起斯文來有模有樣。範泳的髮妻和他是大學同學,為了讓他安心學問,家裡事無鉅細,都是自己操持。忙起來的時候,範泳十天半個月不回一次家,有時候外出開會連軸轉,這位髮妻連丈夫在哪個城市都不知道。她哪裡知道,範泳早就在新校區東門另安新家。
範泳評上教授後,每年在讀的碩士生博士生得有七八個女學生,今天這個學生拿快遞,明天那個學生遛狗,後天再換個學生下廚,範教授的小日子過得甭提多逍遙。
學生畢業需要發表論文,沒有導師推薦或掛名就沒有權威期刊願意接收學生的文章,有的學生為了自己的前程,自願奉獻,不自願奉獻的學生不光湯都喝不到一口,連學術的邊兒也別想沾到半點。
喬增德想學周望宗,做只進不出的貔貅,範泳是公平交易。範泳的老丈人一死,範泳火速離婚,轉臉和比他小十五歲的女博士生結了婚。
喬增德收到請帖,嘴裡“嘖嘖”兩聲,又“呸”一下,恨恨地自言自語又自我可憐:“這才是男人。這輩子一根幾把只捅咕一個洞,真是窩囊。就憑我,咹,破--格--兒--副--教--授,咹,知--名--學--者,什麼樣兒的女人都得往我懷裡鑽,我他媽的守身如玉,說出去都沒人信。”
“喬增德!”
孫平堯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書房門口,對著他大喊一聲。
喬增德嚇得一激靈,隨即把眉頭擰成疙瘩,回過頭去歪著嘴角喊:“咋的!”
他回頭看到孫平堯穿著件肉色小薄衫,細長臉上滿是不快,他心裡一陣痛快一陣不耐煩。“活該!你們全家都死了才好呢!”他在心裡狠狠詛咒著。
“中午吃不吃飯了?!”
孫平堯硬邦邦地質問著。
喬增德心裡的火苗蹭一下竄高兩毫米:“吃飯吃飯吃飯,你一天到晚就知道川流不息地吃飯,你爹死了你還吃飯?”
孫平堯登時炸了肺,她使勁兒忍著眼淚,也顧不上文藝少女了,指著喬增德破口大罵:“喬增德,你就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