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作秀(第1/4 頁)
“唵!我看你天生反骨!”喬增德身體前傾,光禿禿的眉梢向上吊著,眼珠摳在眼眶裡,一眨不眨地盯住劉青吾,“你以為做導師拿學生沒有辦法?別以為攤上我這尊活菩薩就為所欲為。我告訴你,我被北東師大的時候,有個叫黃繁忠的學生就自以為是,孫猴子能跳出如來佛的手掌心嗎?我就讓他退了學!你以為我不敢嗎?”
劉青吾靜靜地看著喬增德,不說話。那麼,喬增德的上綱上線是在北東師範大學就開始了。
“唵!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近之則不遜,遠之則怨。女子是誰?小人是誰?”喬增德哼哼一笑,靠住了高頭大椅子的椅背,眼神似笑非笑,飄到劉青吾臉上。
什麼是太監相?這就是。劉青吾不說話。
喬增德一邊笑著,一邊說話,嘴角的臉皮揪出一道皺紋,肥胖的臉上竟然顯出一分憨厚:“就你們這種水平,聽都聽不懂。女子,跟小人一樣,疏遠了,你們就不高興,給你們個好臉色你們就蹬鼻子上臉。嘿嘿,這就是你們,你們師母就是狗皮膏藥的女子,你們學生就是小人,就是就不能給好臉色。哈哈!我這古文修養,整個藝科大學誰能比得上我?!”
劉青吾忍著嘔吐,仔細聽著喬增德的古文解釋。
喬增德想必是看了瀛洲熱播劇《賈嬛傳》,可是這個蠢貨難道沒有看大結局嗎?這就是瀛洲“現代性”大教授,他的現代就是沉浸在皇帝夢裡。就算要當封建皇帝也得有韜略,皇帝是皇帝,太監是太監。就算是自以為雄才大略的皇帝,在女人面前不也是副空洞的皮囊嗎?
劉青吾想,喬增德的形成不是文學之過,他是看什麼都不學好。不學好,是因為不是真知道。知而不行,只是未知。換句話說,喬增德是因為無知造成了現在的他自己這副愚蠢的模樣。
人因無知而擰巴,因有知而悲觀。劉青吾默默想著。
喬增德唾沫星子四濺,繼續說:“著名主持人白崧石,嘿,還在藝科大學建咖啡廳,藝科大學就喜歡搞這些名頭,遍看整個大學,難道就沒有古文教授?新校長怎麼不請張一三這位古文專家去給白崧石寫碑文?還不是我的學問高!碑文那是要流傳下來的,嘿嘿,一個字就是五百瀛洲幣!我們大教授辛辛苦苦寫篇論文才幾個錢?一個字一塊錢兩塊錢!他媽的些戲子喉舌一個字五百!要不說我就是入錯了行,我年輕時候,那比這些人帥不知道多少,憑我的學問,何止百萬千萬富翁!”
喬增德的話,毫不打結地奔湧出口腔。人的語言如果是有形的,那現在這間辦公室一定是臭水一片。
如果喬增德只是一個寫文章的人,讀文章的人並不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那麼喬增德或許還是一個有價值的人;可是他偏偏還要站上講臺,那麼有幾個學生能全然識別他的這些有毒的見解呢?
念念相續,無邊罪孽。不識法意,自誤猶可,更誤他人。自迷不見,又謗經典,說的就是喬增德這眼前人。
一言不發的劉青吾,靜靜看向背靠大窗陽光的喬增德,他頭頂周圍被太陽照出一團渾濁的黑色浮塵。劉青吾心裡不覺嘆口氣,喬增德死相已顯,天不救。
喬增德的死相,也是劉青吾的絕境。自己的導師是這樣,那她即便畢了業,學術之路又從哪裡開始走起?
可是天機不可洩漏。唯有無念,不染,才能保全自己的心靈。
劉青吾心境一轉,喬增德不能做他的老師,但可以成為她研究的物件。
“袁雍那口述歷史博物館就應該請我去講述,我這講的都是口述歷史。你們懂什麼呀?唵?你知道那博物館需要花多少經費嗎?要不說,藝科大學還是有錢。武沐紅還當校長的時候就一天天修修建建,看吧,把自己修下臺了吧?哈哈哈哈,我告訴你,學校光給那博物館就一千萬瀛洲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