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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木蘅只覺得頭頂有雷霆之聲,轟然炸開,她腳下動也動不了,黏著在地。
景鸞辭手中杯盞此時滑落墜地,踩著那碎瓷片猛然起身,「你……」
阮木蘅被那碎裂之聲驚醒,嘩啦推門而出,景鸞辭卻比她更快,一下拽住了她。
「不好意思,走錯了房間,攪擾了公子雅興。」她別過頭,驚慌地一掙,手臂上的力道越是發緊,霍然將她按在門框上。
景鸞辭眼中滿是驚訝,不可置信,眸光不斷顫動著,漾得眼睫不斷發抖,「你……」他眼眶中血絲一點點漫上來,「你是誰?」
氣息灼熱地噴在阮木蘅額際,她越發不敢抬起頭來,低低地道,「小女江氏,雙名水雲,多有叨擾之處,還望見……」
「抬起頭來。」話未說完,耳邊沉聲喝道。
阮木蘅一驚,激靈了一下霍地抬臉,景鸞辭那無法言盡的臉便近在咫尺,一股涼氣從腳心直竄上腦門,她竭力按下心神,可腦中雜音越甚,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水雲,你原來在這兒!」忽地江柏舟的聲音傳來。
阮木蘅胸中一墜,頭重腳輕地扭過臉,江柏舟正牽著江風的手在走廊處,和若清風地向她微微笑著,「阿風找了你好久,怎麼出去這麼久也不回?」
江風哭的小臉全是紅的,鼻涕一把眼淚一把的掛在臉上,見她哭腔叫著「娘親」一頭扎過來,抱住她的腿。
江柏舟施施然走近,眼睛在景鸞辭臉上稍微一頓,溫煦地笑道,「公子莫不是認錯人了罷?」
也抬起手,將阮木蘅輕輕一拉,拉到身側,笑容親和如朝露,「內子水雲沒有驚擾了公子的興致罷?江某再次替她向你賠罪了!」
拱了拱手,朝後頭夥計道,「去給公子拿一壺太清紅雲壓壓驚。」
景鸞辭凝目點了江柏舟和江風兩眼,眼中如光電一閃,仿若被蟄了一下,目不轉睛地盯住阮木蘅。
在他眼中,面前的女子娟眉雪膚,眼型如杏,目色澄淨,不管是紅唇還是膩鼻,無一處不像阮木蘅,唯一略微有偏差的是,氣質。
以前那滿身冷刺和戒備,悉數收起來了,在看著他面前的二人時,和風化雨般驀地溫柔。
他眼尾忽地一顫,好似眼中只看得到她,道,「你叫江水雲?」
江柏舟笑容淡下來,不動聲色地將他們隔開,淡淡地道,「不知者不怪,公子在不知是內子時,認錯人,江某便一笑置之了,可我與小兒在此,又與你解釋了一番,你非但不理,仍舊糾纏不休,便稍微不合時宜了罷,望公子自重。」
說著拉住阮木蘅,隨意地拱了拱手,便帶著他們下樓去了。
一直出了聽雪樓,坐上了馬車,阮木蘅都呆呆的,一副神思不屬的樣子,等車子過了鈞義橋,跌跛著朝臨水大街而去時,她才回過神來,卻見江柏舟以一副考究玉器的神色一直覷著她。
「你……」她迎上他仿若看透一切的眼睛,「你可認得剛剛那人是誰?」
江柏舟眼中流轉光暈,笑道,「你若想我認得,我便認得,你不想我認得,我便不認得。」
阮木蘅苦笑,那便是認得了,也是,江柏舟為江相爺之子,雖不入朝堂,但怎麼可能不認識景鸞辭。
「那你應當知道,今日你這番說辭肯定將這個天下最不能得罪之人,得罪了。」
「我一介布衣,回護自己的妻兒,還犯了王法不成?」江柏舟滿不在乎地道,看阮木蘅眉頭蹙得跟抹布一樣,接著道,「他今日也被我的說辭震住了,也拿不準你是誰,估計也不一定作真,能尋上門來。」
阮木蘅微微搖頭,他不瞭解景鸞辭,撫了撫江風的頭,手上一停,道,「我姓阮。」
「大概聽過您的名氣。」江柏舟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