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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銘之旋過半步就近執了桌上酒盅,「噠」地一聲擋下了不輕不重的迎面劍尖。
然而劍身錚鳴,酒盅竟未碎裂。
祁銘之低眉間發現端倪,常瑾澤已拋了劍以拳相抵。
過招一回,近身道:「功夫你可是從未贏過我。」
刺拳直出,勾手閃身。
如十年前在師門的每一場比試一樣,這不大的包廂中,竟可窺見早已逝去的年少爭鬥。
太子殿下坐於屏風後,觀這場比試多時,胸中已有了掂量,執起白玉酒壺緩緩起身為來客斟了一杯酒。
招式起變,忽換了路數。
祁銘之橫臂擋過,常瑾澤沒能再撼動他半分。
他壓近了輕笑開口:「那是戚時玖,不是我祁銘之。」
頃刻間常瑾澤已從這眼神中讀到了一絲狡黠,暗道一聲不好,還沒來得及抽身便是小腿一痛!緊接著情勢陡變,祁銘之換手擒住了他的胳膊。
「咚」地一聲悶響,常瑾澤只覺一陣失重,下巴已經重重磕在了屏風旁。
「嘶……」
他吃痛,暗想原來那日鶴歸樓阿陌擒黃潤的那招,竟是從這小子身上學過去的?
常瑾澤氣憤不過:「你小子這些年都……」
又自己咬住了話音。
如今到底不是幼時的月末考較了,生死離別,十年的時光也早該令他刮目看故人。
祁銘之彎腰撿起常瑾澤方才丟下的劍,輕拭了劍身,終道:「師兄,承讓了。」
手中是一柄用於賞玩的並未開封的劍。
常瑾澤揉著肩膀站起來,白了一眼道:「早知道該用我那開封的利劍來,誰知你原來早已不是從前了。」
十年的光景,在所有人不得見的時間和地點,他已將源自戚家的功夫練過千萬遍。
家仇未報,他亦未有一刻敢忘。
祁銘之的臉上沒什麼多餘的表情,只有手指擦拭過未開封的刃,像是無心道:「那或許也是一樣的。」
「……」
被他拿話堵住,常瑾澤還想再說什麼,可張張口卻沒出聲。
耳邊響動,是太子親自撤了屏風。
祁銘之抬眼,李臻今日簡裝出行,這一身裝束淡色雅緻,比一身華服金絲銀線的常瑾澤素淨多了。
「草民見過太子殿下……」
祁銘之還未跪下去,便被李臻托起胳膊扶起。
「祁公子不必多禮,久聞大名,緣得一見。」
他稱的是祁公子,便已是擺明瞭態度,今日是來招募祁銘之助益的,而非是來話家常的。
祁銘之頷首,接過了太子遞過來的酒。
如今時局晦暗,李臻想叫他做一把刀,便不能顧忌幼時的那些情誼。
他如今該是祁公子,不能是戚二公子,更不能是這二人的師弟。
祁銘之深明其意,仰頭飲下。
酒過唇舌,甘醇的香味使他渾身上下一個激靈。
祁銘之僵住四肢,像是不會動了般,緩緩才轉過了眼珠。
目光落在酒杯上,他極輕道:「花枝醉……」
梨花枝頭醉,採之慾予誰
回頭瞧,兒郎來處
一騎定山河,斧鉞守家國
欲以贈將軍,共賞江山闕
「戚將軍一生戎馬,本宮幼時也曾仰慕驃騎將軍風采。」
李臻舉起另一杯酒,同樣一飲而盡,擦過下唇方道:「這是我給祁公子的誠意,也是我的保證。」
「如何?」
立在一旁的常瑾澤插嘴道。
祁銘之沒料到太子殿下一上來便開門見山,實在是愣了片刻。
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