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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身正走到正院門口,還沒出院門,就見一身穿藍色褙子的婦人身後跟著幾個僕婦匆匆而來。
婦人長相豔麗,頗為明豔動人,但只渾身上下只著幾件碧玉首飾,衣裙上又只繡著幾隻蘭花,打扮的頗為樸素,卻又不失體面。
待走近了,又見其只薄施粉黛,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溫文爾雅的氣質,與其明豔的長相大相徑庭。
這就是唐芸的母親,二夫人戚氏。
對著這個戚氏,唐菲一時心下也是稍顯複雜。
作為一個純粹的旁觀者來說,戚氏其實也並沒有做錯什麼,在唐庭,顧氏和戚氏的愛情之中,戚氏很難說清誰是第三者,誰又是絕對對的,誰又是絕對錯的。
但是以顧氏女兒的角度來說,這戚氏卻是絕對的敵人階級了。
雖然她從未明面上苛責過唐菲什麼,但是她的存在就已是唐菲在府裡所有悲劇的源泉。
再加之這個戚氏並不是什麼心思單純的良善之輩,一向頗有手腕,在成為府中二夫人之後,更是善於偽裝,唐菲不覺已最大而已揣測,顧氏的悲慘遭遇中有這個戚氏的多少手筆。
“請二夫人安。”唐菲恭順的衝戚氏行了一禮,禮儀標準的讓人挑不出半點毛病。
“菲兒,勿需多禮。”
雖是頗為著急,但戚氏卻仍是溫柔拉著唐菲的手笑道“菲兒,此去宮中,若是有什麼準備不足的地方,定要派人去找姨娘分說。”
其實這個戚氏平日裡最恨別人叫她二夫人,雖然顧氏在府中已是如同一個透明人一般,但是戚氏卻仍是不喜,彷彿這個二字出口,就彷彿一座大山一樣一輩子壓在她的身上。
所以平日府中伺候的丫鬟僕人都只稱呼其為“夫人”,這唐菲故意口稱二夫人,戚氏雖是心中暗恨,面上卻是一點不顯露,當真也是心機頗為深沉。
似是真的著急,戚氏同唐菲只略略敘話幾句就快速的進了正院。
唐菲原地站了一會,聽院中隱隱傳來唐庭怒斥的聲音,又彷彿有戚氏柔聲勸阻的聲音,唐菲也不多聽,當下嫋嫋婷婷的去了。
出了正院,一看天,卻已是巳時,太陽已升到半空,金色的陽光柔柔的打在青色的石板牆上,拉出長長的影子,牆上的苔蘚碎碎的彷彿閃著綠色的光。
因著入宮一事的正式確定,唐菲的禁足令也是順勢解了。
再不用只帶在小小的院子裡,唐菲決定在府中隨意走走。
想到前幾日青梅的話,終是決定去顧氏的院子看望一下顧氏。
顧氏的院子比之唐菲的雨香閣,更為偏僻。
平日裡除了家宴或者一些極重要的場合,顧氏平日都窩在她的小院子裡幾乎是足不出戶。
十幾年來的每日就是誦經唸佛,抄寫的經書排起來已有厚厚一摞。
想著顧氏,唐菲不由的也是心下感慨,想當年顧氏也是名動一時的美人,和那唐庭也是郎才女貌,一對璧人,頗讓人津津樂道。
誰知如此造化弄人,短短數十年不到,就讓一對金童玉女生生磨成了一對怨侶。曾經滄海難為水啊。
一路且行且嘆。
正繞過荷花池邊的一座環形長廊,就見一個粉衣女孩正迎面而來。
女孩約九,十歲的樣子,身著一嫩粉色對襟小衫,向左繫著帶子,隨著走動,帶子也一蕩一蕩,頗為靈動。同色百褶裙,上面用白線零星繡著幾朵小花。頭扎兩個環形小髻,墜著兩朵粉色絨花。
女孩身後跟著一個丫鬟,一個婆子,直直的朝著唐菲過來了。
見了唐菲也並不行禮,只昂著頭,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嚷道“我道是誰,這不是大姐姐嘛,今天怎麼有心情來園子裡閒逛~”
說著好似想起什麼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