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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銘之又一碗幹了:
「好師兄,這是你說的,我可什麼都沒說。」
「嘿?!」
常瑾澤登時急了,「到底怎麼說?」
祁銘之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師兄,墨兒可還被關在行宮呢。」
他怎麼可能會直接放棄掉安昌行宮?且不論此舉是否有違天道。若是真的這麼做了,光是太子殿下就要背負上重重罵名。
「哦。」
常瑾澤突然明白過來自己似乎被淺淺嘲諷了一下,有些尷尬解釋,「那什麼,這一時沒反應過來。」
祁銘之搖了搖頭。
城牆上風大,旌旗獵獵作響。
兩個人坐在牆頭,在這交戰前的最後安寧中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這不是我頭一回上戰場了,卻是頭一回指揮全軍,身後還抵著天子的身家性命。」
常瑾澤突然低聲道。
「但這是我第一次上戰場,」祁銘之的前襟已經被酒濕透了,他的聲音也是同樣地低,「這是我第一次聽交戰時的風聲。」
城牆戒嚴,百姓們皆退到了後方。
四周寂靜,只餘風聲與雁鳴。
終於,斥候回報的馬蹄聲打破了最後一絲平靜。
第67章 啟明 小小一個回春堂到底藏了多少東西……
金戈鐵馬, 萬箭蔽空,拼殺聲四面起。
常瑾澤多年不曾讀過兵書,習過兵法, 受命於危難之際反而把一切都想了起來。
這裡是淮安城, 江南富庶之地,不似邊境久經戰火, 所以合三城之兵力, 也不能與端州那群個個彪悍的兵硬碰硬地抗衡。
但是退無可退, 即使是三城府兵也被激發了血性。
常瑾澤狠狠一抹下巴上濺的血跡,旋身一劍對穿了雲梯上攻城的兵士。
那小兵急速墜落下去。耳畔鼓角聲鳴響, 兵器相撞錚鳴刺耳。
兵臨城下, 皆是吶喊與嘶吼:
「殺——!!」
守城的將士也都殺紅了眼。
此門後乃是皇權天子所在之處, 誓死不可退!
常瑾澤滿身熱血都在沸騰,舉起手中的劍直指天際,高聲振呼:
「今日我等駐守淮安,守的是我朝皇帝!賊子宵小來犯,禦敵諸位皆是英雄兒郎!給我殺!!」
萬箭齊發。
常瑾澤在這戰地之音中感受到了從未有過的快活, 靈魂在這一刻彷彿撕裂了囚籠,叫囂著還他一場兒時夢想中的酣暢淋漓!
「兵來將擋,」常瑾澤臉上皆是猖狂,劍指處不留來犯,「今日是你常爺在此!」
城門處交戰,滿淮安風聲鶴唳。
祁銘之一人一騎, 向著行宮的方向疾馳。
太子與常瑾澤已走上了各自的戰場, 接下來該是輪到他了。
芸大人已經安頓好了淮安百姓,馬蹄聲起時,街巷空無一人。
路過回春堂所在街口, 阿陌無聲無息地從簷角露出身影,足尖一點跟了上來。
祁銘之勒馬,問:「怎麼樣了?」
「我們的人都安排好了,怡王人還在行宮中,只是鄭薛桐……他不見了。」
「皇屬軍呢?」
「暫時沒有動靜。」
「好,我知道了,」祁銘之拉住了韁繩,「按照計劃發鳴鏑,告訴守門的人我來了,讓那邊放人!」
言畢不等阿陌說什麼,一夾馬背絕塵而去。
十年籌謀,祁銘之早已經養成了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性子。這些年步步小心,走到如今也只是意料之中。
他原以為這個時候他該是鎮定的。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