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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梁哲不敢說話,但內心的倔qiáng還是讓自己點了點頭。
樊道明冷冷地笑了一聲:我只是在做出應該做的事qíng,在我的眼裡,你已經不是我的學生了,而是我的孩子,我是你的父親,這樣說你懂不懂?
梁哲搖了搖頭。
樊道明的獨眼裡射出陰狠的光芒,直視著梁哲:我所有的行為,所有的語言,都代表著我,可又不能代表我,我是誰,要看我面對的人是誰,而我究竟是誰,要看我願意成為誰。
梁哲不懂,這似乎已經不是心理學,而是哲學。
樊道明背過身去,然後驟然回頭,戒尺啪地抽在梁哲的手臂上:你是誰?
梁哲不止一萬次有過想要憤然離開的念頭,但又不止一萬次說服了自己留下,他知道自己在樊道明身上能夠學到的東西比在課堂上學到的多一萬倍不止。
梁哲咬著牙回答:你的孩子。
在那之後,梁哲曾經以樊道明沒有孩子,故而把自己當成他未來的寄託,所以才會這麼嚴厲地對待自己,來讓自己釋懷,可根本無濟於事。
樊道明雖然教了梁哲很多東西,但他的那種教學方式也讓梁哲的內心受到了相當大的衝擊,以至於在之後的許多年裡,梁哲都拒絕許多大學的邀請,去成為一名老師,因為他很怕自己會成為第二個樊道明。
梁哲長吁了一口氣,畢業之後,他就和樊道明再無聯絡過,他曾經有試著主動去聯絡,可電話撥到一半還是放棄了,他很難想像,自己以一個不再是他學生的身份去面對他,樊道明究竟會以怎樣的方式來面對自己,是彬彬有禮,還是喜怒無常?
梁哲搖了搖頭,令他感到奇怪的是樊道明為什麼會將這個重刑犯推薦給自己,如果連局長都這麼看重這個重刑犯,那樊道明如果親自出馬,很有可能名利雙收,這種好事qíng,按照梁哲對於樊道明的認識,他不應該會主動讓給自己。
除非說,他自覺無法辦成這件事,同時他手下的幾個學生也無法辦成這件事,但他又不想讓別人去辦成這件事,那樣對自己一點好處都沒有,而推薦給自己,如果辦成了,那麼他也好說是自己的學生辦成的,他也算是在名聲去有所收穫。
那麼話說出來,究竟是怎樣一個重刑犯,會讓樊道明都不敢出馬?
而鄭君跟這個重刑犯又是什麼關係?
梁哲躺在沙發上,靜靜地思索著,很顯然,這已經不是一場簡單的心理診療了,裡面牽扯著一系列利害關係。
首先,是樊道明的推薦,如果因為自己的拒絕,讓樊道明失去的信譽,算是叛師。
其次,是鄭君的罪行,如果因為自己的拒絕,讓鄭君再蹲幾年牢,算是叛友。
最後,是自己,當年自己也曾犯下罪行,算是自己人生的一個汙點,雖然後來被遮掩了過去,讓鄭君替自己背了鍋,可真相一直都在那,說不定哪一天都被挖出來了。
這件事,於qíng於理,其實都應該去。
可……
梁哲總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這件事來的太突然,又太巧合,讓自己都很難接受。
就在梁哲還在思索的時候,手機鈴聲再次響了起來。
&ldo;餵‐‐&rdo;
對面的聲音滄桑渾厚,梁哲只聽了這一個字,就聽出來了是誰。
沒錯,這個人就是樊道明,也就是他曾經的心理學導師。
&ldo;導師……&rdo;梁哲嚥了一口唾沫,腦中無意識地浮現出了一個戒尺的模樣,嘴角隨即不自然地抖動了一下,&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