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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謝青玉急忙張口,「你拿到那……」他頓了頓,含糊地說,「那遺囑了嗎?」
他本來想說的詞不是很好聽,但忽然意識到,那對自殺「碰瓷」的夫妻,可能是他們二哥的親生父母,頓時又把話憋了回去,怕二哥不開心。
進門的男人叫謝吟,謝家的老大,他沉默地看著屋裡的三個弟弟妹妹,半晌,走過來,鄭重地說:「長行,不管怎麼說,你永遠是我弟弟,是採薇和青玉的二哥,是這個家不可缺少的一份子,我一貫認為,養恩大於生恩,他們生了你,但沒有養你,養育你的是謝家,所以你永遠是謝家的骨血。」
說罷,他指了指牆上一家六口的全家福,那裡,相貌平平的女人身後站著一個容貌驚人的男人,他們身邊圍著四個孩子,一家臉上都掛著極為相像的笑容,而全家福旁邊,竟然還有一張類似笑臉的黑白遺照,神采飛揚,長得和謝家老大謝龍吟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七張笑臉放在一起,任誰都地說這是一家人。
輪椅上的謝長行第三次嘆氣,笑了一下,沒有回答。
謝龍吟皺眉,又補充道:「如果你不想讓那個人進謝家,我可以安排,多補償他一些錢,或者資源也可以,我查到他做過群眾演員,八成有往發展的意圖,捧一下也不是不可以——」
「大哥。」謝長行打斷他,搖頭,「這樣不公平。」
「那也不能委屈了你。再者說,我和他從未接觸過,你也不能按著我的頭讓我立刻對他親近吧。我剛才說,血緣沒那麼重要,論起來,我和你們是同母異父,你可見過爸媽、小薇和青玉有對我區別待遇嗎。」謝龍吟硬邦邦地總結,「你不要管了,這件事我和爸媽商量就行,你好好做你自己想做的事情。」
說完,他轉身要走,謝長行忽然喊他:「大哥,你等等。採薇青玉,你們上樓去。」
兩個小的相當會察(二哥)言觀(二哥)色,看哥哥們似乎有正經事要說,忙乖乖聽話起身,往自己房間走去。
面對弟弟溫溫和和的目光,謝龍吟卻感到些許緊張,他儘量若無其事地說:「怎麼,還有事?」
謝長行覺得自己今晚嘆氣次數過多,他說:「大哥,那對夫妻的遺囑,到底寫了什麼,你有什麼必要藏著?」
謝龍吟又沉默了。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也不催,但從他的表情來看,他似乎有別的辦法知道,甚至,他已經知道了。
於是謝龍吟坐不住了,問:「你不是問過了吧?這還沒到他們頭七。」
謝長行笑笑:「所以我希望我大哥告訴我,而不是等頭七我自己去問。那遺囑應該不太美好吧?」
豈止是不太美好……
「大哥。」謝長行加重了語氣,他不笑的時候,謝龍吟也有些怕。
謝龍吟知道他弟弟能接觸到他們普通人無法涉及的另一個世界,只好也跟著嘆口氣,慢慢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認命似的推過來:「你自己看吧。」
那是一封字跡歪歪扭扭、寫在舊雜誌空白處的簡短「遺囑」,潦草凌亂,毫無邏輯,還有錯字,似乎是將死之人最後的懺悔。
那是由江家母親寫的:
「謝總可能查到了,她可能知到孩兒不對的事了,雖然我換的小心,我沒辦法的,我們兒子生下來就要進保溫相,我們真的養不起,我只是相給他好的生活,我不能讓謝總發現,只好帶臨雙一起走,但是我沒法。
臨雙的生日和年齡我都改過,但是沒用,居然還是被查覺,我沒有辦法。」
女人反覆說著沒有辦法,而紙張上有極其濃烈的死亡氣息——謝長行剛一入手就皺起眉來,這簡直像是死人貼身放過許久的物品,甚至陰氣重得快要趕上陪葬明器了。難不成,他們的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