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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跑回班級的路上，上操的音樂響了起來，等我進門，教室裡已經走空了，只有哥哥還趴在座位上。我忙跑過去晃了晃他：&ldo;哥哥!哥哥?&rdo;

他抬起頭，表情茫然，果然是一臉淚痕。

&ldo;你哭個屁啊?又胃疼了?還是怎麼了?&rdo;

他搖搖頭，眉頭深深的皺著，喃喃道：&ldo;小衍，對不起……對不起……&rdo;

&ldo;對不起什麼?&rdo;我茫然了一下：&ldo;書的事情麼?拜託，那已經是四十五分鍾前發生的事情了好不好!我半小時前就忘光了，你不用那麼介意吧?&rdo;

這家夥怎麼回事?玻璃心嗎?

&ldo;喂喂……你怎麼還哭?&rdo;

&ldo;哥哥，你不要這麼脆弱好不好?這麼一點點小事你就!餵──&rdo;

我的後背，一下子繃得老直。哥哥的頭，埋在了我的肩窩裡，他的手臂緊緊地抱住了我，身子緊緊地貼著我，淚水沾濕了我的頸子。

&ldo;小衍，對不起……都是我的錯……&rdo;

……怎麼回事啊……這個人……

有必要麼，本來也沒有怎麼樣的……不過出去罰個站而已，不過對他兇了一點而已。

我深吸了一口氣，摸了摸哥哥的頭。

突然發現，我真的很想討厭哥哥，卻似乎還是討厭不了他。

從見面到現在，他總是對我不斷的善意示好，就算我故意找他發脾氣，他也不會反抗，而只是默默地表露出委屈和傷心。

這樣的良好態度，讓我連藉故找茬都找不出來，我感到很無奈。

真的很無奈。

我明明那麼討厭他媽，為什麼卻無法討厭他?

咕咕咕……被他抱著，我的肚子不爭氣地叫了起來。

&ldo;小衍，你餓了?&rdo;哥哥抹乾眼淚，放開了我。

&ldo;是啊，我早飯沒吃啊!都快餓死了……&rdo;我往桌子上一趴，唉聲嘆氣，想到中午營養午餐要等到十二點呢，如今才九點半，真是遙遙無期啊……

&ldo;那我出去給你買早飯!&rdo;

&ldo;行行行!你算了吧!學校封閉式管理，除了翻牆出不去的。而且那牆那麼高，也不是你能翻的──算了，我還是等午飯吧。&rdo;

&ldo;小衍，對不起，都是我不好……&rdo;他低著頭，一臉歉疚。

&ldo;好了好了，不關你的事兒啊。好好聽課好好學習，別想其他了。&rdo;

第九章

&ldo;小衍，不回家麼?&rdo;

一整天總算過去了，我拿起拖把掃帚，看著在我面前已經背好書包的哥哥，沒好氣地指了指值日表。

&ldo;你被分到週二值日，我自己是週五值日，但是你媽和我爸說了，你身體嬌弱，不能勞累，所以我今天得替你做值日工作!真是的──本來一週一次，先走變成一週兩次，我就是個掃地的命!你自己先走吧!&rdo;

&ldo;那我等你，&rdo;哥哥放下書包說：&ldo;我想和你一起回家。&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