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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自己的手機撿起來,找到那張之前營銷號造謠他被資方潛規則的照片,直接發給了陳忻的金主——幸好之前有留過聯絡方式。金主和小明星,不過是你情我願的關係,要是惹麻煩上身了,金主肯定第一時間踹掉小明星,明哲保身,陳忻也不怕玩火被火燎了。
「管好你的人。」付行雲毫無顧忌地編輯好訊息發過去。
他把手機放下,覺得渾身都沒有力氣了,愛誰誰吧,他真的是太累了。
付行雲逕自起身進房間,關門之前對小江說:「走的時候幫我把垃圾扔一下,帶上門。」
陷進柔軟的床裡,燈全部關上,黑夜和被子一起將身體包裹起來,付行雲就這樣陷入了睡夢裡。所有的一切都全部被他拋在了夢境之外,他什麼都不想管了。但是時不時的,他還是會夢見鮮血濺在積雪上,紅白分明。
有熙熙攘攘的人湧來,用黑洞洞的鏡頭對準他,喊他看鏡頭。
他茫然地找,找那唯一不會讓他害怕的鏡頭,找了好久都沒有找到。當他醒來的時候,正平躺在大床上,看著雪白的天花板,天還黑著,他一看,竟然睡了一天一夜,抬手一摸,臉上是濕的,他在夢裡哭了。
接下來小半個月他都沒有出門,手機卡一拔,也沒有聯絡任何人,物業打他電話不通,還上門來了,說小區外頭連著好幾天都有人想混進來,有記者也有想偷拍的。如此又過了好多天,付行雲覺得再這麼下去他都要發黴了,手機插上卡,先把所有社交軟體都卸了,一條訊息也不看。
已經是凌晨了,付行雲搜尋到附近有專門凌晨營業的小型電影院,打算看個電影。
一開啟售票頁面,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張天空藍色的海報,藍底白字——《人生海海》。付行雲的手指在螢幕上頓了頓,最後還是決定點下去,買了凌晨三點十分的電影票。
付行雲穿著大t恤和居家褲出門,小電影院就在小區出口不遠處。
他也沒做掩飾,只帶上了口罩,頭髮還是剛睡醒時的樣子,亂糟糟的,估計娛記和他迎面撞上了都認不出他來。再說了,凌晨出門看個電影又有什麼好寫好拍的呢。付行雲的思緒亂七八糟,從打著瞌睡的前臺售票員那裡兌了票,買了一大桶爆米花。
小小的電影廳,有股不通風的黴味。雖然只有他一個人,但付行雲還是習慣性地坐到了最後一排的角落,覺得特別有安全感。
電影時長一小時四十八分,並不算很長,紀錄片式的鏡頭和敘事,很聞逝川的風格。
故事內容簡單得堪稱簡陋,就是講一個龍套演員拍戲的一天。主角是一個其貌不揚的姑娘,五官並不太有明星相,但一雙眼睛格外攝人心魄,偶爾盯向鏡頭的時候像叢林中的豹子,野性十足。
故事太簡單了,但聞逝川直接在電影裡打破了真實和虛幻的那一面牆,他將整個拍攝的過程也都拍下來了,幕後的故事也變成了這個故事的一部分,他自己也出鏡。
他拍籌集經費,投資人其中之一是一個從事房地產中介工作的中年男人,胖,慈眉善目,一看就是業績不錯的那種,因為大家都願意相信他。付行雲認識他,付行雲以前叫他「鑼哥」,他以前還和聞逝川在一塊兒瞎混的時候,一群人裡面就有他,他那時候搞搖滾的,有把破鑼嗓子。
鑼哥那時候瘦得像跟杆兒,搖滾至死,天為蓋地為廬,沒想到人到中年發福了就去賣房子了,付行雲差點沒認出他來。
電影裡有個鏡頭,鑼哥和聞逝川蹲在影視城的仿古城牆下抽菸。
鑼哥說:「小川啊,咱這電影,還得多少錢,哥跟你交底,之前補給你的那五十萬,已經是我壓箱底了,我在媳婦床跟前跪著發了誓能要回來才拿出來的。」
聞逝川吐了口煙,說:「哥,你已經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