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4/5 頁)
他吃了幾片,乾嘔了一下,忍住了,又吃了幾片。吃完後他爬起來,繼續向前走去,轉過一根巨大的冰晶,發現自己又回到了一開始掉下來的地方。他絕望地抬起頭,望著頭頂上的冰裂縫——只有這一個出口。
他從登山包上解下冰鎬,開始挖旁邊地上的雪,現在,除了堆起一個墊腳的雪堆爬出去,沒有任何別的辦法。他累壞了,喘著粗氣。他掄起冰鎬,砍斷幾根大冰晶墊在地上,一場筋疲力盡的工程開始了。
小站裡的風球吱嘎吱嘎轉著。
冰原上的狂風暴雪持續著,那條冰裂縫正漸漸被暴雪重新埋住。
小屋裡如意沉沉睡著,溫度計顯示小屋裡只有五度。如意顫抖著,嘴唇發白,緊緊裹住被子。
太陽慢慢遊走在地平線上。
四小時過去了,富春終於墊起了一個兩米多高的雪堆。他接近虛脫,坐在地上,喘著粗氣。他望向地上那一堆吃剩的魚骨,刨了點雪給埋了,堆起一個小墳頭。他咬咬牙站起來,搖搖欲墜地背上沉重的登山包,爬上雪堆,抬起頭。
他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有一次在當年那個簡陋的會議室裡,財務告訴他這個月的工資發不出來了,他也是這般心情。
“吳總,怎麼辦?”財務問。
他抬起頭,望著玻璃門外黑壓壓的一群人影,正如此刻他仰望著一米開外的那條冰裂縫。他掄了掄手上的冰鎬,暴喝一聲,向上縱身一躍。
疾風勁雪中,有一雙手猛地從大地裡冒了出來!
這情景很像電影裡殭屍從墳墓裡爬出來那樣,在潔白的世界裡,帶點黑色幽默。接著一顆表情猙獰的頭顱冒了出來。
富春右手猛一掄,冰鎬紮紮實實地紮在地上,風吹得他睜不開眼,他像野獸一樣喘著氣,拽著冰鎬,從地裡爬了出來。
如意捋了捋頭髮,她的一頭長髮很久沒洗了,全都纏在了一起。她放下那隻玻璃杯,用被子的一角裹住,然後朝杯子砸了一拳。這個用力的動作牽動了傷腿,她痛苦地呻吟了一聲。她掀開被子,從玻璃碎片中挑了一片最大的。陽光照射在玻璃片的刃口上,反射出一道寒光,如意盯著它。
富春拖著沉重的登山包走在路上,他太累了,走得搖搖晃晃。又走了幾步,他往前撲倒了。風漸漸大起來,不一會兒他的身上就覆蓋了一層雪花。他的臉埋在冰雪裡,睫毛微微顫抖著。他靜靜趴在那裡,好像已經死了。
如意合上那本《泰戈爾詩集》,端正地放在枕邊。她吐了口唾沫在手掌心裡,抹了抹自己蓬草一樣的頭髮,面無表情地把頭髮用手指捋順,披在肩膀後面。她強忍著疼痛又坐直一些,把被子蓋好。
風吹著富春的亂髮,他猛地醒了過來,把臉從冰雪中抬起來。他慢慢活動了一下被凍僵的四肢,踉蹌地站起身,拖起登山包,繼續往回走去。他獨自走著,像頭受傷的野狼,低著頭,喘著氣,恨著世界。
如意伸出左手手腕,右手高高舉起玻璃片。她閉上眼,微微顫抖著,心想只要往下猛一劃,一切就結束了。
富春終於走進了小站,踉蹌一下又倒在地上。他想閉上眼睡一會兒,一片雪花融化在他臉上,他抽搐了一下又醒了。他直接爬到發電機旁,開啟了發電機。
如意準備用力揮下玻璃片時,窗外傳出了發電機的嗡嗡聲。
如意怔在那裡,緩緩睜開眼。
門被富春哐一聲推開,他拖著登山包,踉蹌地走進屋裡。
他看到如意右手正高舉著玻璃片對準左手手腕。
富春喘著粗氣,佈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如意。
他哐一聲踹向門,把門給關了。
如意舉著玻璃片,顫抖了一下。
富春開始脫靴子,脫完靴子脫衝鋒衣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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