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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聿明剛進門,坐著寫交班報告的小護士便扔下筆迎上來:「尋大夫,您怎麼來了?」
「我來看個病人。」尋聿明攏共沒來過幾次,對這邊轉來轉去的樓道還不熟悉,走到玻璃門口直頭暈。「你知道1612在哪邊嗎?」
「這邊,我帶你過去吧。」小護士正是鮮妍明媚的年紀,笑得花骨朵一樣,親自帶路將他領到1612號病房門口。
尋聿明道過謝,敲敲門,聽到一個女聲說「請進」,推門而入。「你好,我是神外的尋大夫,陳院長叫我來給你……」
病房是個套間,裡面正中一張大床,一個年輕阿姨正倚著床頭削蘋果。一隻翠玉鐲掛在她雪白的腕子上,隨著動作,一晃一晃地撞擊水果刀柄,發出清脆的「叮叮」聲。
床旁邊的麻布沙發裡,赫然坐著剛剛才說永遠不會讓他看病的人。
「怎麼是你?」莊奕看見他,不由得一怔。
「陳院長叫我來的。」尋聿明一瞥床上的女人,心裡難免得意,暗想:「你都說了不讓我看病,我怎麼可能上趕著過來找不自在。」又低頭對著病歷唸叨:「給秦……雪巖女士看診。」
「我就是秦雪巖。」削蘋果的女人放下刀子,笑道:「這個是我兒子。哎呀,你看看,現在的小夥子長得真是好,比電影裡的人還好看呢。」
尋聿明一笑,拿出塑膠袋裡的片子,看了看說:「阿姨,您的檢查結果出來了,不是什麼大問題,不用擔心。」
「你這麼一說我就放心了。」秦雪巖如釋重負,笑著將蘋果遞給兒子,嗔怪道:「我都說了沒什麼事兒吧。都是你姐和你爸,非叫我來醫院,神經兮兮。」
莊奕無奈,嘆了聲氣,追問:「……結果怎麼樣,到底是什麼病?」
尋聿明遞給他片子,說:「顱骨平片上看顱內壓有增高,腦膜動脈溝也有變寬的跡象,還有一點鈣化,應該是腦膜瘤。這個問題倒不嚴重,做個手術就好。」
「腦膜瘤?」秦雪巖被他連串的醫學名詞嚇了一跳,聽來聽去就聽懂「腦膜瘤」三個字,「你不是說沒事兒麼,大夫?」
「是沒事兒,阿姨別害怕。」尋聿明忙解釋,「腦膜瘤一般都是良性腫瘤,生長速度非常緩慢,很多人甚至帶瘤生活,一輩子都沒什麼事兒。」
「我們能不能保守治療,或者做放療?」莊奕走到床邊,一隻手搭在他母親肩頭,輕輕拍了拍,「做手術畢竟有風險,我媽膽子小。」
秦雪巖也連連點頭:「對對對,我們保守治療,保守治療!」
「阿姨是這樣的,您聽我說啊。」尋聿明向前一步,擺出他最和善的笑容,耐心解釋:「您這個瘤子不大,但長的位置有點不好,靠近嗅溝。雖然是良性腫瘤,畢竟還在生長。現在它還小,您也才不到六十,相對年輕,摘除起來更容易、風險也小。」
「要是以後它長大了,很有可能壓迫神經和額葉底部,那就會影響您的生活了。到時候再動手術,一個是您年紀大了身體各方面包括心臟啊、血壓啊,都不如現在的狀況好了,風險會加大;二是摘除起來難度也更大,還有可能損傷其它腦部神經,那後果就不好說了。」
「您看您現在就已經出現了幻嗅的症狀——就是您之前說的,總是聞見飯糊了之類的味道。如果再發展下去,它對您的影響會更嚴重。所以我的建議是,趁現在還早,做個手術摘掉它就好了,免得越拖越麻煩。」
秦雪巖兩手抓著兒子的胳膊,仰頭道:「怪不得我總聞見你爸身上有女式香水味兒,他老說他冤枉,還賴我胡思亂想,看來還真是我冤枉他了。」
莊奕揉揉鼻樑,搖頭笑說:「現在你可不能說『賴』了吧?我爸是真冤枉。」
「那我真得做手術了啊?」秦雪巖眼神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