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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眸中的淚沉甸甸,積攢到無法承載的程度,忽地盪起水光。俞守看著他落淚,看著他重重閉上眼。
「阿執,天命不可違。」
再睜眼,湖瞳冰封,長發男子眉目間儘是冰冷。
竟是舉著劍,要朝俞守刺來。
「對不起……」
近在咫尺,和自己一模一樣的人在哭。
俞守不知道剛才的他透過自己,看見了誰的臉。
「對不起。」
長劍沒入他的心口,似有痛覺。
……
「龍蛋蛋,我給你修個廟,大家都去那裡拜你。」
「那個地方要靠著山,種很多桂花樹,風一吹漫山遍野地開花,我給你摘桂花吃。」
好呀阿執,好呀。
「喬執,我才不信你,你這個騙子最會騙人。」
「嘻嘻……」
倒在自己懷裡的男人一身華貴帝服,心口刺了把長劍。
他臉色慘白,唯唇上殘餘一絲溫熱的血色。
他不呼痛,爭著最後的氣力抬起手,握住行兇者的手腕,很小心很認真地給他戴上了一根紅繩。
「龍蛋蛋,我給你……摘……」
「桂……」
你說他是不是很怪。
一生不信神不信命,卻偏信這姻緣,姻緣紅線牽。
他給那繩,打了個死結。
……
「對不起。」俞守聽見自己說。
臉上冰冰涼涼的,不知何時,竟已是淚流了滿面。
他低頭,胸口不見長劍,卻有好多好多血。
不疼,不是他的血。
——那個和自己長相一樣的人,消失了。
俞守恍惚地看向自己的右手……他手中的不是麻醉針,是一柄染血的古劍。
漆黑長髮垂落胸前,髮絲冰涼……
「我……」
「我是誰?」他問自己。
「怪物!你!你你、你,你把我們組長弄哪去了?!!」
背後響起熟悉的聲音。那人分明怕得要死,又因為擱不下面子,在強撐英雄。
俞守回過頭,果不其然看見了不遠處的曹冬。
他和其他幾個組員,躲在山壁中的一處石門後,一同戰戰兢兢地看著他。
「曹、曹冬,你怎麼那麼大聲!我們進去吧,感覺他要過來打我們。」同事哆哆嗦嗦,扯住曹冬的袖子。
「好。」曹冬立即答應,腳步已往後縮了不少,但嘴上還沒放棄:「可是,組長……」
「別組長了,組長都被他弄不見了!」有人著急地喊。
俞守扶住混亂的腦袋,試圖朝他們的方向招招手。
見他有進一步動作,石門嚇得瞬間合上。
「呵。」俞守自嘲地笑笑。
於是,這個事實擺在眼前,叫他不得不接受。
——消失的人,並不是那名古裝男子。
——是俞守。
——就在剛才,他消失了,至少在旁人的眼裡。
盯著緊閉的石門看了許久。
他未曾眨眼,卻見空曠的石門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梳羊角辮的小女孩。
俞守心中一駭,完全不理解,為什麼這洞裡的「虛像」纏上他似的,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罷了,她能告訴他吧,下一段的故事……
——莫名其妙變成現在這樣,他至少得去弄懂來龍去脈!!
撿起地上揹包,俞守猶疑片刻後,拿厚外套把手中的古劍纏好。
劍太長了,一半放入包中,一半仍露在外面。
暗室裡,透過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