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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合同, 哦, 我去拿。」
孫月去辦公室拿,出來時也心不在焉, 合同書掉在地上。
程驍南幫忙撿起來,忽然開口:「我們這份單子總價這麼便宜?」
那是一份和安谷團隊的合作書附錄, 之前的場地費用都已經結算過了,但人工和餐食有一些是後來更改的,需要走一份新的合約書和報銷憑證。
孫月錯把21490填寫成了2149,連大寫寫的都是貳仟壹佰肆拾玖圓。
算一算, 差了將近2萬塊。
倒是沒什麼大事, 畢竟還沒寄給安谷他們過目。
程驍南也是隨口一問, 沒想到孫月突然就哭了,眼淚吧嗒吧嗒砸在瓷磚地板上。
虞淺聽見程驍南「哎」了一聲,然後擰了些眉心,挺糟心也挺無辜地轉頭用口型問她——我也沒說什麼吧?
虞淺早看出孫月今天情緒不對,把外套脫下來蓋在孫月頭上,拉著她手腕往會議室走,同時對程驍南說:「借你會議室一用。」
「用唄。」
程驍南跟在倆姑娘身後,撇了撇嘴,心說,姐姐對助理可比對他態度好多了,要不他也「嚶」一下得了,感覺能省不少事兒?
會議室裡開了一扇窗,秋風從視窗吹進來,浮動著虞淺額前的髮絲。
孫月眼睛通紅哽咽著,坦白自己這兩天是有些魂不守舍。
新搬來孫月家同一棟樓的鄰居是孫月初中高中六年的同學,這件事讓她極為不安。
孫月上學時是個胖女孩,自己覺得自己長相和性格都很一般,不如班上那些女孩子明艷,也不如班上的女孩們性格開朗。
甚至很多話題人家聊得正熱鬧,她過去試探著說一句,滿是熱鬧的氛圍頓時變得鴉雀無聲,她只能幹笑著說,你們聊,我、我去上廁所。
為了能擁有「朋友」,她每天都在刻意討好同學們。
下課幫大家跑腿去買吃的,晚自習前一個人去校門口給大家拿外賣,運動會去報沒人選的鉛球鐵餅
即便這樣,仍然得不到大家的喜愛。
班級裡丟了東西時,那些總是指使她買東西的「朋友」居然說,會不會是孫月拿的啊,她不是負責每天最後給教室鎖門麼?
那段日子太糟糕了,好不容易脫離那樣的環境,孫月不想見到以前的同學,這些年的同學聚會她一次都沒去過。
經歷過一次就夠了,不會再想和他們有任何交集的。
其實那位同學孫月也只是遠遠見了一面,聽門衛大叔說是新搬來的,就住在她那棟樓的頂層。
這兩天孫月都在失眠,尤其是昨晚,一整夜的夢境幾乎帶她夢回校園。
孫月抹著眼淚,鼻音很重地連連道歉:「對不起程總,是我的工作疏忽,我願意受罰,對不起」
程驍南拎了盒紙巾遞過去:「沒什麼對不起的,我看你挺幸運的,正好撞見我,東西還沒正式寄過去就發現錯誤了,又不是沒有補救機會,別哭了。」
其實程驍南應該也知道,工作失誤才不是這姑娘哭的真實原因,但他身為男性領導,不好說更多,只能抬眸看了眼虞淺,算是求救。
孫月邊擤鼻涕萬念俱灰地嘟囔:「永遠也不會好了,我的人生不會好了」
虞淺指尖敲了兩下桌子:「會好。」
「你沒經歷過,你不懂的。」孫月搖頭,眼淚撲簌簌往下落。
但虞淺說:「沒經歷過你那種程度的,有更慘的,你要聽聽嗎?」
孫月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傻愣愣地看向虞淺:「啊?」
在她看來,虞淺長得那麼美,又是業界前輩,有錢有顏,一定是眾星捧月的存在。
虞淺對於安慰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