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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然後,他的槍口慢慢地耷拉了下來。
他看見大命抱著楊館長的遺像坐在裡屋的地上,沒有燈光,也沒有月光,他就這麼坐在黑暗中,只是一個更加黑暗的輪廓。
楚天瑛對田穎低聲說了一句“給楊館長的姐姐打個電話,讓她過來”,然後就在大命身邊坐下,和他一起,面對這無邊的黑暗。
很久很久……屋子裡越來越冷。
門開了,楊館長的姐姐走了進來,一邊嘟囔著“這孩子,一天一夜不見人影,咋來這兒了,讓人擔心死了”,一邊拽大命的胳膊。大命卻硬是坐在地上,怎麼都不肯起來,楊館長的姐姐拽不動他,一時間發起呆來。
“走吧,大命,楊館長她回不來了。”楚天瑛說著,站起身來。
房間裡,忽然響起像牛叫一般的“哞哞哞哞”聲。
大命的手指死死地摳著楊館長遺像的邊沿,抻長了脖子號叫著,像是趴在死去的母牛身邊的一頭牛犢,他在痛哭,卻哭不出一滴淚水,粗重而沉悶的聲音,猶如用拳頭狠狠地擂著自己的心口!
楊館長的姐姐蹲下身,抱著大命,也不禁哭泣了起來。
楚天瑛實在看不下去,走出了門,下了樓,狠狠地喘了幾口氣,忽然看見田穎正倚在樓門旁邊抽菸,紅紅的火光一閃一閃的。
“怎麼抽上了?”楚天瑛說。
田穎遞給他一根,他拒絕了。
“這孩子,真慘。”田穎喃喃自語起來,“當初趙大的窯廠跑了一個工人,而且那個工人家鄉的警察——就是馬海偉,找到縣裡來,趙大聽說之後,怕自己非法拘禁和奴役工人的事傳出去,就給他們的飯菜裡下了藥,然後半夜把窯洞弄塌了。除了大命,其他人全都壓死了,等馬海偉調查的時候,來了個死無對證,這都是李樹三給他出的主意。”
“啊?”楚天瑛十分驚訝,“你知道這事兒?”
“那會兒我不是還被趙大包著呢嗎,他喝多了告訴我的。”
“那你為什麼不馬上報警?”楚天瑛一下子憤怒了,“如果你肯作證,這事情會被定性為意外事故嗎?奴工們會白白死去嗎?”
田穎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說:“我敢嗎?我要是報了警,第二天我就屍骨無存你信不信?”
楚天瑛啞口無言。
“還有你更難以置信的呢!”田穎齜著白森森的牙齒笑道,“翟朗的爸爸翟運死的時候,我在場,還捅過他一刀呢。
“就在離大池塘不遠的那個花房裡,那裡過去是趙大的‘別墅’,他平時住在窯廠,盯著奴工們幹活,偶爾也去花房住。有一陣子他特別得意,跟我說他招了個很牛逼的人,叫李樹三,心狠手辣腦子靈,是個‘做大事’的好幫手。有一天晚上,我媽媽的醫療費花光了,醫院要趕她出去,我想去求求趙大,就去花房找他。那天晚上的雨那個大啊,鋪天蓋地的,我好不容易才爬上山坡,走近花房,立刻聞到一股子血腥味,還有低低的呻吟聲。當時我只想著給我媽媽要醫療費,沒想那麼多,推門就走了進去,一腳踩上了一攤血,只見一個人躺在地上,肚子和心口都在往外冒血,趙大和另一個人就站在旁邊。昏黃的燈光下,兩個人的面孔都猙獰得像魔鬼一樣,趙大指著那人介紹說叫李樹三,又跟李樹三說我是他的情人,李樹三立刻遞給我一把刀,指著地上的人說:‘既然你看見了,也捅他一刀,不然我們就捅了你!’我嚇得魂飛魄散,想奪門而逃,趙大已經一步跨到門口,我看他一臉獰笑,分明是隨時準備把我宰掉,我心一橫、眼一閉,就給了地上的人一刀,李樹三和趙大一起哈哈大笑起來,他們將地上一個旅行包開啟,倒出裡面幾十摞人民帀,然後把其他的東西——衣服、證件什麼的,都扔到火裡燒掉,我就看見身份證上寫著‘翟運’的名字。趙大跟我說,這個翟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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