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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覷,卻都豎起耳朵傾聽。
摺子言辭激烈,斷言說曾被皇帝荀治硃筆御批的穆家謀反案為莫須有之事,矛頭直指臥病在床的當今天子。
太子和皇上之間的暗湧衝突,如今已然浮出水面,並且成了水火之勢。當年皇上怎麼對太子,今日太子便要怎麼報復皇上。而最關鍵的是,太子是鐵了心要為死去的賢妃一家報仇了!刑部尚書向來膽小怕事,若沒有太子殿下的暗中授意,依刑部張大人的性子看,斷無可能率先挑起事端,當這齣頭之鳥的。由此可見,這本摺子絕不僅是重審穆府連坐案這麼簡單!
荀裕瞥一眼噤聲的朝臣,面色尋常道:&ldo;既然眾臣皆不作聲,想必都無異議了。待我與父皇商議此事,再作定奪。&rdo;
說罷,荀裕拿著摺子,往乾清宮而來。
此時乾清宮內外重兵把守。
&ldo;都出去,我與父皇有要事相商。&rdo;
太監悄聲走出去,輕輕帶上門。
只半個月光景,梁王荀治已滿頭銀髮。似是聽到了聲響,荀治眼皮動了動,強自半睜開,看清楚來人,啞道:&ldo;你還來做什麼?我對你沒用了。&rdo;
荀裕冷笑道:&ldo;父皇乃大梁天子,萬民表率,怎會對我沒用?&rdo;說罷,將手裡的摺子遞給他,見他並不接,又無所謂地縮回來,緩緩道,&ldo;這是刑部遞來的摺子,眾臣都透過了,就等父皇御批。父皇想是身體有恙,不便看它,便讓兒臣親自念給父皇聽‐‐&rdo;
低沉的聲音在宮殿中迴響,卻字字尖刀,刺在他心頭。
荀治胸口急劇起伏著,似乎冷徹骨髓了,牙關不停地打著寒顫,額頭也青筋爆起,好像立刻就有血漿迸出來,雙手緊白地撐著床板,正欲坐起來,卻如脊樑折斷的大廈,轟然倒塌。龍床一時嘶鳴,沉重而浮腫的身軀砸下,帷幔擰成一團,一如他理不清的心結。
荀裕仍繼續念。
荀治瞪大眼,雙手不甘地攥緊棉被,終於用光全身的力氣了,又無力地鬆開,眼也如死魚珠一般,一動不動,無助無情。
好比屍體癱在床,除了一張嘴在動,荀治喃喃:&ldo;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都依了你,朕全都依你了。&rdo;
&ldo;既然都依我,便請父皇親手蓋下玉璽。&rdo;荀裕涼涼道,聲音像從黑淵中傳出來。
荀治艱難地轉回頭,久久凝望著他,一聲長嘆,許是想通了什麼,身子竟輕巧了好多,稍微用力便從床上坐起來,也不用人扶了,蹣跚著站起,踉蹌走至御案前,兩手拿起玉璽,緩慢而用力地蓋下。這一刻,他清醒地意識到,他再也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了,就只是他親兒子荀裕手中一隻蒼老而垂死的蟲子。
荀裕看著他百般順從的模樣,臉色瞬間陰冷,死死盯著他的後背,極致的快意消失了,只徒生無盡的空虛!唯有狠狠折磨眼前之人,才能讓獲得真正的充實。
&ldo;這樣,太子該滿足了?&rdo;
&ldo;父皇以為這樣就夠了?我記得我說過,不將你挫骨揚灰,必不罷休。&rdo;
一道蒼老的聲音傳來,透著深深的無奈,&ldo;我終究是你父親。&rdo;
&ldo;住口!&rdo;荀裕低吼道,聲音沙啞,雙手情不自禁握成拳頭,如溺水般令他窒息,胸膛像被水浸泡了,快要炸開似的難受。&ldo;你有什麼資格做我父親?你故意誣陷我時,可曾想過你是我父親?你殺我娘時,可曾想過你是我父親?你打發我出家做和尚時,可曾想過你是我父親?你下達屠殺令懸賞我的人頭時,可曾想過你是我父親?如果荀瑾是你的骨肉,你永遠也不會當你是我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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