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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新岐起身，再拜，誠懇道：&ldo;前幾年新岐的胡鬧讓先生失望了，還望先生不要介懷，在長安之地，憑藉新岐一人寸步難行，之後，還得多倚仗先生。&rdo;

&ldo;談不上倚仗，我幫你出些餿主意，你收留我這亡國孽種，對我來說很划算的交易。&rdo;魚鳶淡淡自嘲一笑，轉移話題道：&ldo;今日春狩，發生了何事？顧仙佛可曾疑心你？&rdo;

鄧新岐坐下咧嘴一笑，道：&ldo;藥師是我一條褲子穿到大的兄弟，怎麼會因為這事就對我如何，陛下那招讓我入主監察院確實是招妙棋，那間破落院子雖說這些年在顧家密影壓制下一直給人苟延殘喘的模樣，但是虎死不倒架，別的不說，就監察院那一條可監察百官言行的戒律實在是能吸引太多人了，再加上陛下有意疏遠密影而親監察院，這個小小的訊號讓朝中不少官員跑斷了腿，據說龍且因為之前與顧世伯來往密切現在已經臥病不起，估計再過段時間就病逝了，龍家現在惶惶不可終日，生怕陛下餘怒未消再拿他家開刀，我一入監察院，到時藥師再遠走西涼，嘿，我們兩個不生間隙都不行。&rdo;

魚鳶似乎聽到了一番讓自己很滿意的分析，莞爾一笑，撥弄著茶盞，道：&ldo;你和顧仙佛同穿一條褲子？什麼時候堂堂乾國兩相變得如此貧窮了？&rdo;

顧仙佛尷尬一笑，道：&ldo;譬喻，譬喻而已。&rdo;

魚鳶點點頭，起身，朝門口走去，邊走邊道：&ldo;新岐，你早已過了加冠之年，你父親要給你取字你也不死活不同意，什麼時候給自己個取個字？&rdo;

鄧新岐一怔，隨後搓手強笑道：&ldo;這個不急，這個不急。&rdo;

魚鳶自然知道鄧新岐心裡在想些什麼，不過也沒有點破，只是在心底幽幽一嘆，這也是個可憐人兒。

望著魚鳶站在門口的背影，鄧新岐突然開口，語氣酸澀：&ldo;先生有經天緯地之才，卻在我這不成器的混世魔王背後籍籍無名，想必先生心中甚是委屈吧？這幾年實在是委屈先生了，不過我也沒辦法，可能這輩子，我鄧家，就欠先生的吧，若有來生，新岐做牛做馬，都會還給先生萬一。&rdo;

魚鳶抿了抿嘴唇，卻並沒有說出什麼話，伸手輕輕一推房門，提著裙擺慢慢走出門口，登上在院子裡的一處槐木高樓。

若是方便的話，便為我建一座高樓吧。

這是魚鳶進入鄧家這麼多年來，唯一給鄧新岐提的要求，鄧新岐確實放在了心上，材料雖說不華貴，但是這高樓，確實很高。

有多高呢？比皇宮矮一寸。

魚鳶拾階而上，一步又一步，彷彿在丈量著故土與長安的距離，高樓上的風景她看了好多年，可是就是看不夠啊。

悲歌可以當泣，

遠望，可以當歸。

第四十三章 趙二哥

玄色的微風拂動幾抹樹枝，也順帶撥亂了御書房內那位面對沙盤蹙眉的男人，他一皺眉，當值的太醫便立即躬身奉上藥茶，不過他這次沒有接，只是略微擺擺手，深諳陛下習性的老太醫自然不敢堅持，馬上端著藥茶站回角落，充當泥胎木偶去了。

除了這位年過花甲的老太醫，御書房裡內寺都不見一個，就連服侍陛下多年的許內寺都不知去了何處，偌大的御書房今晚空空如也，除了面對沙盤蹙眉的皇帝外，只有身著一襲破舊白袍滿頭蓬亂白髮的老將劉蒼城，面容清瘦顫顫巍巍的國師張無極，和一個丰神俊朗面如冠玉的年輕男子。

御書房內的沉默持續了良久，最終還是皇帝輕嘆一聲，伸出粗糙食指在沙盤上一點，然後坐回龍椅上，以手扶額，面容略有疲憊，揮手道：&ldo;自己揀個座位去坐下去，朕可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