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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下午,入了東越地境,才遠遠地瞧見了一家驛站。
沈歸荑實在是又困又累,腦子也混沌,聽到外頭的騎士安頓了好了房間,便急忙下馬車往驛站裡跑。
那驛站看起來條件也不錯,還壘了三層臺階,江宴行尚且還在臺階上站著,沈歸荑便直接提著裙子往上跑,路過江宴行時,嫌他有些擋路,只說了一句借過,便推著他的胳膊挪到一邊,動作絲毫不拖泥帶水。
江宴行被推的突然,沒來得及反應便挪了地方,這才看到沈歸荑裙底帶風,曳出了一段輕盈的弧度,小跑著直接消失在了門前。
他瞧了眼沈歸荑碰過的衣擺,漫不經心抬手去彈,對著騎士淡淡吩咐道,「往南齊放訊息,就說昨日路上遇刺,車隊死傷慘重,三公主昏迷不醒。」
說罷,他頓了頓,眸子冷了些,「那群刺客,先擱置一邊。」
騎士點頭應下,江宴行才不緊不慢的邁上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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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歸荑再醒來天已經黑了,屋子裡點著蠟燭,鴉青趴在桌子上,託著下巴,眼睛已經乏的睜不開,腦袋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沈歸荑過去拍醒鴉青,指了指床榻,示意她上床去睡。
鴉青連忙揮手拒絕,卻被沈歸荑按住,硬是扯到了床邊,沈歸荑也不允她說話,吩咐了一句「我下樓吃些東西,」便推了房門出去。
這地方本就偏僻,晚上人也瞧不見幾個,夥計靠在堂中間的樑柱上打著瞌睡,瞧見了沈歸荑,便連忙應了上來。
沈歸荑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吃了些清淡的東西,這才覺得有了些力氣。
她四下看了看,樓上樓下一丁點動靜也沒有,就連驛站外面也只瞧見了馬車,便招呼了夥計,問他江宴行的去處。
夥計頭開始有些疑惑,見沈歸荑描述了一番,這才想了起來,「你說那位公子啊,他帶了兩個人,天剛黑便出去了,還吩咐我們別打烊,要等著他回來。」
沈歸荑明瞭,意味深長的勾了勾唇,又和夥計簡單聊了兩句,這才上樓。路過江宴行的房門時,她腳步停下,看了眼門外守著的侍衛,便要抬手推開房門。
兩邊的侍衛紛紛抬手去攔,沈歸荑絲毫不意外,她收回了手,對兩人揚起了一抹極為和善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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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宴行一回來便瞧見了這幅模樣,門口守著的兩位侍衛,一個臉上表情複雜,另一個則是一言難盡,他們看了看江宴行,又紛紛看向對方。
見兩人不說,江宴行也沒耐心去問,雖狐疑,卻還是推開了房門。
屋內點了油盞,由琉璃罩著,染了一片柔和的光暈。借著昏黃的燭光,江宴行便看到,走之前還整潔的床榻早已被鋪開,上面還多起了一個小小的鼓起。
江宴行適才疏散了眉宇,多看了床榻兩眼,坐在了桌案前,給自己斟了一杯茶,便悠悠的喝了起來。
沈歸荑悶在被褥裡好半天也沒聽見動靜,她皺了皺眉,有些不解,她方才的確是聽到了推門聲和腳步聲的,難不成是推了門又出去了?
雖然覺得這疑慮不成立,可這被子裡的空氣愈加稀薄,悶在裡面也著實不太好受,她怕動靜太大,便捏著被角,小心翼翼的掀開了一道縫。
昏黃的光鑽了進來,沈歸荑抬了眼,順著縫口往外望。
江宴行坐在圓桌後,燭光將他寡淡的眉宇照的清晰,他一手抵在桌上隨意的託著下頜,一手指尖壓在茶盞的沿側,就這麼和她的視線交匯在了一起。
男人沒什麼表情,眸子極淡,語氣也有些漫不經心,「公主為何在我房間?」
這般被抓了個正著,沈歸荑也不免有些尷尬,她咬了咬下唇,這才慢吞吞的掀起了被褥,從榻上坐起,小聲道,「我怕還有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