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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透過窗簾的薄紗射進一些朦朧的微光。皮埃爾走到門口,兩扇門大開著,從室內壁鏡上反射出的光亮,強烈地照到他身上。
半明半暗處,安泰基特大夫端坐在沙發上。一見埃蒂安&iddot;巴托里的兒子出現在眼前,他一陣激動,卻並未讓皮埃爾察覺出來。他不禁脫口而出:
&ldo;是他!……就是他!&rdo;
事實上,皮埃爾完全就是他父親活生生的再現,那位高貴的匈牙利人在二十二歲時就是這個樣子:雙目炯炯有神,舉止高貴,熱烈地追求真、善、美。
&ldo;巴托里先生,&rdo;大夫起身說道,&ldo;我非常高興您能應邀前來。&rdo;
大夫向皮埃爾示意請坐,皮埃爾就在客廳的另一個角落坐了下來。
大夫說話時,用的是年輕人所熟悉的匈牙利語。
&ldo;先生,&rdo;皮埃爾開口道,&ldo;即使您沒有邀請我來訪,我也應該來此回訪您,因為您曾去看望了我母親。我知道,您是與我素不相識的一位朋友,您懷念我父親,以及同他一起犧牲的兩位愛國志士……我感謝您還記得他們!&rdo;
談起如此遙遠的往事,談起他父親和他的朋友桑道夫伯爵和扎特馬爾伯爵,皮埃爾無法掩飾內心的激動。
&ldo;請原諒,先生,&rdo;他說:&ldo;一想起他們所做過的事,我就無法……&rdo;
難道他察覺不到,也許安泰基特大夫比他還要激動嗎?
&ldo;巴托里先生,&rdo;他終於開口道:&ldo;您不需要請我原諒,這種痛苦是很自然的。而且,您是匈牙利血統,有哪個匈牙利人的子孫會如此喪盡天良,回憶起這樣的事而不痛心呢?那時候,就是在十五年前‐‐是啊!已經整整十五個年頭了‐‐那時您還年幼。就是現在也難說您是否認得您父親,是否瞭解他所從事過的事業!&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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