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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都知道,薩卡尼是個作惡多端的傢伙。尤其是在遠離城鎮,未開化的野蠻地區,無法尋找,也難以找到罪犯的地方,下手是最容易不過了。
主意一定,薩卡尼關好窗子,躺在床上立刻就進入了夢鄉,沒有感到絲毫內疚。
然而銀行家西拉斯&iddot;多龍塔就不一樣了。他熬過了一個十分可怕的夜晚。過去那麼多的財產,頃刻間幾乎化為灰燼。賭博所剩的二十萬法郎也不再為他所有!這可是最後一筆賭注啊!他的同謀要那樣行事,他自己也願意下這樣一筆賭注。他的頭腦昏昏沉沉,胡思亂想,已無法冷靜,正確地進行思考判斷。他甚至不能像薩卡尼那樣清醒地估計自己目前的處境。他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地位已經發生了變化,那個長期支配他的人如今該由他支配了。他只看到了眼下面臨著破產的境地,只想著第二天的事;要麼旗開得勝,從此逍遙自在,要麼丟盔棄甲,從此窮困潦倒。
這就是那一夜兩個同夥的情形:一個毫不在乎,安然入睡,另一個則輾轉反側,難以入睡。
第二天,將近十點,薩卡尼來到西拉斯&iddot;多龍塔的房間,銀行家坐在桌子前,忙著在他的小本子上寫呀,算呀。整個本子都寫得密密麻麻。
&ldo;怎麼樣,西拉斯,&rdo;薩卡尼冷漠地問道,彷彿他對這世上的痛苦和不幸不屑一顧。&ldo;怎麼樣,在你的夢中,你喜歡紅的,還是黑的?&rdo;
&ldo;夢中?我根本就沒入睡!整整一夜!&rdo;西拉斯回答。
&ldo;算了,西拉斯,算了!……不過,今天你必須冷靜,昨晚好好地休息上幾個小時對你是多麼的重要!瞧我,一覺睡到天亮。精力充沛才能夠碰運氣!運氣嘛,就像一個女人,喜歡那些能夠駕馭她的人。&rdo;
&ldo;然而她卻背叛了我們!&rdo;西拉斯&iddot;多龍塔說。
&ldo;不!僅一時的叛逆嘛!過了那陣子,她保證會回到我們身邊來的。&rdo;
西拉斯&iddot;多龍塔一句話也沒有說,眼睛一直盯著他那個寫滿了毫無用處的演算公式的小本子。至於薩卡尼對他說了些什麼,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ldo;到底幹了些什麼,西拉斯?&rdo;薩卡尼問,&ldo;算,算賭輸了怎樣下雙倍的賭注?……見鬼去吧!……你是不是撞鬼了,我親愛的多龍塔!……靠計算是制服不了運氣的。今天,只好靠運氣來決定我們的命運了。&rdo;
&ldo;那好吧!&rdo;西拉斯&iddot;多龍塔合上了他的小本子。
&ldo;嗨!沒問題,多龍塔!……我只知道一種操縱命運的方法,&rdo;薩卡尼又說道。&ldo;不過,要知道這種方式,可得受過專門教育的人才行……我們嘛,在這方面還不行!所以我們只好憑運氣了!昨天,運氣屬於莊家!今天,運氣可就要將他們拋棄!……真要是那樣,多龍塔,賭這一場,會把我們輸掉的錢統統贏回來!&rdo;
&ldo;統統贏回來?&rdo;多龍塔眼中充滿了希望。
&ldo;對,統統贏回來!多龍塔,別洩氣!恰恰相反,要大膽,要沉著!&rdo;
&ldo;但是,如果今晚我們輸了,怎麼辦?&rdo;西拉斯&iddot;多龍塔走近薩卡尼,盯著他。
&ldo;那我們就離開摩納哥!&rdo;
&ldo;去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