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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小人馬屁精同流合汙。一旦看見不對又要做那個忠言逆耳的趕死人。再聰明機巧的人,在官場波譎雲詭的傾軋中,也沒有把握始終好運不受損傷。何況,正直的人,往往梗直,這樣一來,也就更容易授人以柄。這樣的人不倒黴,誰倒黴?
鼓兒詞裡有一句道:“說忠良,道忠良,哪個忠良又有好下場。”忠良無下場,其實倒沒有多少個人的主觀因素,並不是所有忠良都勇敢地看見鋼刀都要往上撞,往往是正好“逢彼之怒”,想躲都沒得躲。
從詩中“無酒”、“遨遊”、“威儀”、“群小”、“奮飛”等詞語看,詩人的男子身份已是無疑。《詩序》雖然多有錯漏,但在解釋《柏舟》的詩義上,無疑是準確精當的。一個衛國的貴族,他是衛君的同姓之臣,有理想有抱負的人,情況大概恰如比干之於紂王。眼見國事危險,總想提醒自己的君上幾句,卻往往不被採納,反而被小人藉機讒害;去找主上訴苦,越發使得衛君見他討厭心煩發怒;他的兄弟同宗未必個個如他一心為公,也有明哲保身的,自然不會附和他沒事就觸君上黴頭的做法,他就越發的孤立。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只有泛舟消愁,以歌來抒解明志,漫吟道——
柏木船兒盪悠悠,順著河水波漫漫流。焦慮不安難入睡,痛苦憂傷積心頭。不是我家無美酒,邀遊也不解憂愁。
我心並非青銅鏡,豈能任人來照影。也有長兄與幼弟,不料兄弟難依憑。前去訴苦求安慰,竟遇發怒壞性情。
我心並非卵石圓,不能隨便來滾轉;我心並非草蓆軟,不能任意來翻卷。儀容莊嚴有威儀,不能荏弱被欺瞞。
憂心如焚苦煎熬,群小讒害受不了。橫遭患難多少次,所受侮辱也不少。靜坐尋思仔細想,捶胸頓足恨難消。
白晝有日夜有月,為何明暗相交迭?不盡憂愁在心中,好似髒衣未洗潔。靜坐尋思仔細想,不能振翅高飛翔。
不知為什麼,這樣一解的話,《柏舟》的陰柔之氣就消散了。脫離了男歡女愛的小小范疇,將心置於更大更繁蕪的空間裡,《柏舟》這首詩,也隨之陽剛亮烈起來。它再出現在我們面前時,已不是那樣西子捧心般的纖弱,而有一種俠氣。“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為國為民憂,與為一己愛憎而憂是完全不一樣的意念。《離騷》中屈原頻頻以香草美人作比也無損自己的剛烈潔淨,因他正是明白——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威儀棣棣,不可選也。所以寧願投江,也不屈從於汙濁的世情。
自然,你把這句話硬解釋成女子的貞順也可以,你說她心之堅貞有異石席,不能隨意翻轉,不能屈服於人,自然也說得通。可這樣不牽強和狹隘麼?須知道,古時女子向來是被馴服成柔順的小羊羔,面對著自己的丈夫,首要的品德就是懂得屈服,而不是強硬對抗。
沒法深得你心,忠貞都不吸引(3)
憑什麼面對一個不忠貞的丈夫要保持該死的忠貞呢?還要狠狠強調自己“威儀棣棣”,都已經被欺負成那樣了,就算有點威儀,也喪失殆盡了。落難的鳳凰不如雞。此刻越是端架子,在旁觀者看來越是自我催眠掩耳盜鈴的可笑表現。
唐太宗說,民如水,君國如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在《柏舟》的最開始,那位大夫泛舟的時候,不知他是否也領悟了國事如水這個道理,只是不能像李世民說得那樣清。
昏庸無道者不少,清醒有志者也不少,世事恰如這詩中那句“日居月諸,胡迭而微?”歷史反覆的潛進,如日晝交替,不被磨滅——隱藏在時間後面的真相是時勢造英雄,而不是英雄創時勢,所謂英雄只是在觀眾最需要的時候登臺亮相罷了。若上蒼無心成就,人往往只能“虛負凌雲萬丈才,一生襟抱未曾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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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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