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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漣在北疆,是顧遠棋的副將,顧遠箏常聽顧二稱讚宇文漣有帥才,該放出去獨當一面。
要知道顧二成天像個酸臉猴子似的,得他一句贊可不容易。
但宇文漣畢竟年輕,根基又在北疆,這事還有待商榷,邵雲朗沉默片刻,突然開口道:「朕這裡有個更合適的人選。」
眾人想了想,沒想到是誰。
邵雲朗淡淡道:「朕可以御駕親徵。」
眾人靜了一瞬。
然後炸了鍋,剛才還劍拔弩張的兩撥人立刻變臉,擰成一股繩的嚷嚷起來。
「陛下!不可啊!君子不立危牆之下,您龍體尊貴!豈能以身犯險?!」
「如今國無儲君,陛下離京後,無人坐鎮京師,這如何了得?」
「臣附議!」
仿若一百隻鴨子突然抻著脖子在耳邊聒噪,邵雲朗目瞪口呆,他自覺皮糙肉厚,實在不知道在這些大人眼裡,儼然成了個金貴物件,一時舌頭都打了結,竟沒想到怎麼辯駁。
等把人都打發走了,他才看向顧遠箏。
這才是真正的難關。
「阿遠。」邵雲朗張了張嘴,片刻後才流露出不能顯露於人前的悲傷,「除了家國大義,我還有一點私情,我想去看看師父,你或我,總該有個人去送送她……」
若不是秦靖蓉一路扶持教導,他不可能早早坐在這個位置上,若是按他年少時那不成熟的計劃,他想從底層爬上來,怎麼也要二十年。
二十年,慶安帝能壽寢正終,邵雲霆能順理成章的繼承大統,到那時他再起事,不僅名不正言不順,而且不知要有多少大昭的兵將,要與同胞刀劍相向。
顧遠箏緩步上了臺階,站在他身側攬住他的肩膀,「若有一人當去邊關,那臣……」
「不行。」邵雲朗抬手抱住他的腰,兩三日的冷戰讓他格外懷念這人身上浮動的白檀氣味,他埋首在顧遠箏腰腹間,深吸了一口氣,才道:「我知道坐鎮中軍不是非要你上陣殺敵,身體恢復的好與不好和出征西南關係不大,但我不想讓你再回那地方了,想起來就覺得心口有刀子在割……你饒了我吧。」
他要親徵,一是為了看望秦靖蓉,二是帶宇文漣打幾次仗,助她在軍中樹立威信,就像當年秦靖蓉帶他和顧遠箏一樣。
他也知道今時不同往日,親自上陣殺敵大可不必,只需他坐鎮城中,秋水關軍心可定。
修長的手指落在邵雲朗頭上,顧遠箏輕緩的揉了兩下,幾息之後才開口道:「你要去便去吧,身後有我,出不了亂子。」
本以為要費一番口舌,誰知顧遠箏應的輕易,邵雲朗眨了眨眼,站起身驚訝道:「阿遠,你……」
不等他說完,顧遠箏便吻住了他的唇。
繾綣的一吻後,他盯著邵雲朗的眼睛,聲音有些低啞,「唯有一點,你是如何去的,便要如何回來,一根頭髮絲兒也不能折在西南,否則這輩子就別想再出雍京了,記住了嗎?」
邵雲朗重重點頭。
……
陛下離京那天是個極晴的好天氣,唯有幾絲流雲在天邊舒捲,群臣於京郊殷殷目送,直至旌旗再看不見,才返回雍京。
嚴靈緒聽顧遠箏的話,在外並不與他多親近,只是兩人皆是地位卓然,自然都站在最前面,這會兒便下意識的拉住了顧遠箏的袖子,小聲的問:「顧大……人,哥為什麼不願意帶我一起?」
顧遠箏垂眸,淡淡道:「侯爺年歲小,功夫還不紮實,戰場之上刀劍無眼,跟著便會讓陛下分心惦念,是個累贅。」
嚴靈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