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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沒想到他會這麼說,顧遠箏神色怔愣一瞬,他喉結滾了滾,方才低聲道:「我以為,你會厭惡我如此行事……」
「你這麼做是為了誰?!我他孃的一輩子也不會厭惡你!」邵雲朗冷聲道:「但你做了孽,死後等著下地獄吧。」
顧遠箏沉默了一瞬,嘴唇動了動,「我知道……」
「我陪著你。」邵雲朗啞聲道:「刀山火海大不了我揹你走。」
他在西南打仗,每一天都在死人,那時他覺得慶幸,顧遠箏留在京城也是好的,至少沒有明槍暗箭。
可想來雍京城內,那麼多隻攪弄風雲的手,乾坤未定之前,誰又不是如臨深淵,一步踏錯便是屍骨無存。
他在戰場上,後背尚且能交付給袍澤弟兄,可顧遠箏在這裡,卻是虎狼環飼,想要和他們一爭高下,就要變得比他們更兇惡狡猾。
如邵雲霆之流,做這種事他們只會為陰謀得逞而沾沾自喜,可顧遠箏與他們不同,不知道多少個深夜,他會也此輾轉難眠。
「會做噩夢嗎?」邵雲朗輕聲問。
「不會。」顧遠箏乾脆道:「我就殺了石軌一人,他家裡人我送北疆去了,做什麼噩夢?」
邵雲朗:「……」
他好半天才聽明白顧遠箏說了什麼,遲緩的眨了眨眼睛,方才還在強忍著的眼淚吧嗒一下滾出來,邵雲朗掛著那滴眼淚,僵硬的扭頭問:「你說什麼?」
顧遠箏舉起手退了一步,「邵雲霆買通衙役,要在路上把石家人殺乾淨以絕後患,我與石軌達成交易,他將完整的證據交給我,我救他家人逃出生天,當然他的屍體必須要有,一則是為了取信邵雲霆,二是因為他本就是該死之人……」
他看邵雲朗臉色不對,立刻露出個深情款款的笑意,眸光似瀲灩春水般盪了過去,試探道:「陛下……」
「顧遠箏——!!」
小院裡炸出一聲咆哮,驚得靠樹打盹的阿陶一機靈,趕緊笨手笨腳的也爬上牆頭,只見他家陛下脫了靴子,掄圓了扔出去,正中顧相胸口,留下了腳印子。
「哎呦……」阿陶不敢大聲叫,只能壓著嗓子說:「陛下,儀態!哎呦!這怎麼又脫一隻啊……」
顧遠箏避過丟過來的第二只靴子,迎面又對上邵雲朗揮過來的拳頭。
自他受傷以來,邵雲朗便把他當成個瓷瓶般小心翼翼的,這還是多年來第一次動手,可見是真氣的狠了。
他扣住邵雲朗的手腕,又捏住另一隻招呼過來的拳頭,順勢將人一扭,圈進了懷裡,為此硬是被邵雲朗用手肘砸了好幾下。
真是一點也不留情,顧遠箏倒吸口冷氣,將人抱的更緊,俯身一口叼住邵雲朗的後頸。
「我-操……」
邵雲朗半是呻-吟半是罵的哼了一聲,被唇舌廝磨的那一小塊兒皮肉格外的敏-感,他背脊一麻,仍是不甘示弱的踢了兩下顧遠箏的小腿。
顧遠箏低低的笑,繾綣纏-綿的吻稀碎的落在邵雲朗後頸,又挪到耳廓處親了親。
一聲嘆息伴著氣流鑽進邵雲朗的耳朵裡,顧遠箏輕聲道:「石家那件事我想了很久,自然是全殺了穩妥,若有一人走漏風聲,邵雲霆都會即刻發現我暗中的所有部署,屆時非但搬不倒他,還會引火燒身。」
他見邵雲朗不再掙扎,乾脆將人抱起來,只穿著襪子踏在地上會著涼。
將人抱到石桌上,又撿回丟了老遠的靴子,半蹲下掐著腳踝拍掉襪子上的灰土,顧遠箏拎著靴子給他套上。
「那些年與太子斗的厲害,死去的人裡也有無辜者,但若是能救,我還是想著救一救,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