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頁(第1/2 頁)
他嚇得大喊出聲,跌坐在座位上,對她的綺靡想法全拋諸腦後,只覺得這個女人可怕。
易辛被侍從連灌下數盞熱茶才堪堪回過神,房冶和謝晦生已經跟元奉真聊開了。
也不知道元奉真用了什麼說辭,連笑面虎太子也不再勉強她拿下面紗。
甚至除了他之外,三人全被元奉真拿下了。
易辛是聽不懂他們在談什麼的,一會大道化虛,一會經法誥訣,說是談經辯道,但大部分情況下,是元奉真在說,其他人傾耳聆聽,完全失去了在陶守靜那辯得有來有往的從容。
元奉真見解精妙,言語風趣,連對修道全無興趣的太子,也聽得入迷。
謝晦生的眼睛迸發前所未有的神采,膝蓋往前脫離開半張蓆子,恨不得把耳朵湊到元奉真身前。
房冶不動聲色,但早已停下了盤硃砂手串的動作。
易辛察言觀色完畢,頹然坐回去,他在元奉真手上吃的虧,討不回來了。
房冶與謝晦生渾然忘我,一場清談下來,不知不覺,天色已黑,兩人尤不過癮,又約了元奉真明日再論道。
太子原本的行程,黃昏返回郡守家中參加宴席,如此耽擱下來,只得在道館裡再住宿幾天。
這也等於變相承認了陶守靜師徒道法高深,太子不得不在推薦名單上新增陶守靜的名字。
太子平素最恨受人擺布,今天卻沒有產生任何憋屈的情緒,尤其看到房冶、謝晦生一副吃癟的模樣,更是叫他心情大好。
他才學平庸,這兩人的盛名長期壓他一頭,連父皇母后訓斥他都要提房冶謝晦生如何如何,如今他們一併被元奉真壓制,就像是他打敗了他們一樣,數年鬱氣一掃而空。
太子大笑離去。
謝晦生和房冶相顧無言,屏退左右,一前一後走去客房。
月光如水,謝晦生心有餘悸地敞開衣襟,「幸好元奉真不是男子,否則哪有你我出頭之日。」
房冶沒答話,謝晦生聽到細微的聲響,定身回看,見房冶一頭撞到了銀杏樹的樹身上,似乎魂魄還留在元奉真那。
向來淡定自若的房冶失態至此,謝晦生好笑,「你對神女一見鍾情了吧?」
房冶慢悠悠地整理道袍:「謝晦生,你知你為何不受歡迎?一針見血點出真相的人,最招人恨。」
「寧攪千江水,莫動道人心,舟楫未動,你卻道心大亂,」謝晦生哈哈大笑,「一場清談便丟了心,房冶,你有能耐。」
他調侃,「若面紗下是張絕世醜女的臉,你如何是好?」
房冶說:「容貌不重要,她……光彩奪目。」
「房冶,我勸你與她保持距離。」
謝晦生嘴頭不饒人,卻有七竅玲瓏心,他的眼前重現元奉真驚世駭俗的裸露雙足。
「她對世俗的看法毫不在意,定會招惹非議,我們世家最重禮儀清譽,你若與她糾纏,會被她拖入深淵的。」
謝晦生說完,一看房冶的表情,就知道他白說了。
果然,房冶懶散地拍拍他的肩膀後離開了,「謝靈問,你過於迂腐了。」
從這天起,太子一行人長住靜雲觀。
房冶與謝晦生天天找元奉真論道。
易辛日日想著要看神女的真面目,為此琢磨出了很多手段。
太子也被元奉真勾起了好奇心,默許易辛去找元奉真麻煩,謝晦生、房冶知道易辛的目的,他們沒有開口阻止。
四人難得在某件事上取得一致默契,太子終於有君臣一心的感覺。
可惜元奉真聰明得很,易辛努力了七天,不僅無法窺見她的真面目,還被嚇出了病,晚上說見詭、白日說天兵天將來拘他,拼命地勸說大夥離開道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