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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蕙如愣在原地,桌上還堆疊著房倦之給她買的新衣服,房倦之畫的符籙貼滿她的房間,勾圈的花紋像眼睛監視著她,她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元蕙如把新衣服推到一邊,從電腦桌下面的抽屜裡摸出一本日記本,坐下來寫日記。
鬧詭的大半年,為了分清楚現實和幻覺,她養成了寫每日紀事的習慣。
「8 月 26 日,天氣晴轉陰。爸爸週年忌,和房倦之一起去掃墓……碰見裴景來家中做客……」
她有輕度的讀寫障礙症,字跡像小學生,中性筆在紙間龜速移動,一筆一劃寫得分外認真。
事無巨細的流水帳寫完,她在最後一行補上一句話:
——我媽提醒了我,我對大多數人,只要覺得可以信任,就缺了防備心,如果我周圍的人都心懷不軌怎麼辦?
元蕙如自從精神好了起來,開始撿回以前的思辯能力。
她把回國後這兩年半,尤其是家庭遭遇變故後,身邊出現的人,在腦海里過了一遍。
裴景有可能是壞人,即使他今晚剛跟她告白。她被詭異糾纏的期間,在他那接受過心理諮詢,他給她開過輔助睡眠的藥,也來過家裡探望她。
他今晚言語間表現出的對「腥紅女士」的狂熱,也讓人有點不安。
如果真要聯想,元氏女也是有什麼巫神血脈傳承傳說的好吧,四捨五入也可通神,連易航都懷疑她詛咒他。
易航?不用提了,他們積怨頗深,如果她有一天被噶了,他就是首席嫌疑人。
計叔有可能是壞人,按照親媽渣女的程度,難保計叔因愛成恨,只是為什麼單給她投毒,不給元舒華投毒……
嗯,嗯?莫非嫌棄她是個二十幾歲的拖油瓶?
元舒華有可能是壞人?不可能,親媽一世智商全拿去換了美貌,親媽要害她做什麼,莫非想二婚也嫌棄她是個二十幾歲的拖油瓶……
劃掉。
房倦之如果是壞人?
筆尖遲疑地停下。
恍惚間,夢裡方凌脆生生的童音出現在耳邊。
——小心臭道士,他對你不懷好意。
若要推斷一個人對你有沒有惡意,只消想,ta 與你有何利益紛爭。
房倦之如果對她心懷不軌,他圖她什麼。
不可能。
元蕙如慢吞吞地把房倦之的名字劃掉。
圖美色嗎?
當年她和房倦之在正當關係內互睡的時候,按照周圍人的看法,一致認為房倦之是吃虧的一方,因為她只有美貌,房倦之除了美貌,還有世界排名前 1的智商……
用她去換一個諾獎?
先不論她有沒有拿去祭天的學術價值,房倦之是一個極為驕傲又光明磊落的人,他就算要和裴景沆瀣一氣,利用她去做什麼「腥紅女士撕破四維量子空間」的實驗,也會先光明正大地跟她坦白。
一想起房倦之有可能是個反派,元蕙如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她對他總有一股理所當然的怨氣,親媽可以賣她,他不行。
狗男人如果敢賣她,她拉著他從樓上跳下去。
元蕙如想到這,豪氣萬千,吧嗒一聲把筆蓋蓋回去。
倏地看到桌面上斜鋪一道人影,元蕙如猛轉頭看去,房倦之不知什麼時候站到了她身邊。
她連忙把筆記本合起來,「房倦之」三個字旁畫了個穿道袍的狗頭,他應該沒看到吧。
不妙,房倦之的眼睛又半眯起來了,顯然是看到了。
「元蕙如……」
他剛洗完澡,半濕的長髮鬆鬆束了起來,幾綹濕漉漉的黑髮貼在臉頰邊,他把她的旋轉椅轉到他面前,撐著椅背附身低下來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