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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景慘然搖頭,「最好的年代已經過去了,現在的我們,只是站在大師的肩膀上縫縫補補,一切都停滯不前。」
「最殘忍的事情是,房倦之,我和你不同,你並不喜歡,所以在物理研究上有無建樹都無所謂。我既熱愛,又發現對最熱愛的事情毫無天賦,雖然放棄,但一輩子都感到不甘心。」
房倦之沒有應話,他和裴景話不投機半句多。
元蕙如也沒有搭腔,房倦之和裴景聊的話題她插不進去,另外她其實很懂裴景的心態。
元蕙如在畫室學習繪畫時,曾遇到過兩個人。
一個是準備復讀一流美院的姐姐,她非常勤奮,也很喜歡畫畫,從小學開始,風雨無阻,每天最晚一個走,已經在畫室學了十年繪畫了。
另一個女生,和元蕙如一樣,被父母送過來上興趣班的初中生,初中生斷斷續續上了一個暑假的課,從毫無基礎的素描入門,到獨立完成被畫廊收購的油畫創作,才用了一年。
有一天素描課結束,元蕙如要回家時,在畫室的走廊上,看到那位復讀的姐姐久久地站在某一副油畫前。
那時畫室的走廊經常會做成展廳的樣子,掛上優秀學生的畫作作為宣傳,以此來吸引家長報名。
姐姐注目的油畫,正是那位天才初中生的作品。
元蕙如走近時,才發現那位姐姐在哭,她哭得很厲害。
元蕙如心有慼慼,她明白姐姐的心境。
一騎絕塵的天才,絕佳的色感,直擊人心的表達能力,把廉價的顏料用得如同星辰般熠熠閃光。
那位姐姐看的不是畫作,她看到了她此後一生的遺憾,
即使她勤能補拙,努努力上一所不錯的美術學校,但一生成就僅限於此,藝術類比文學,屬於天賜的領域,她絕對不會成為留名青史的畫家。
如果只把畫畫當作愛好,會很好,如果她在此事上有野心,一定是很絕望的。
科學研究也一樣,要拿諾獎,除了天賦,勤奮,還要有運氣。
裴景一件沒有,偏偏他還有野心。
裴景喝得有點醉了,他似是不相信房倦之能輕易放棄物理研究。
他扯扯房倦之道袍的衣袖,「我不信,房倦之,這不像你。」
「科學的盡頭即是神學,多少物理學家,牛頓、查德威克、特斯拉,研究了一輩子科學,晚年時令人詫異地衝進了神學的殿堂,你修道,肯定是找到了新的研究途徑。」
裴景笑得神秘,「你是不是找到了你的腥紅女士?」
元蕙如來了興趣,她不動聲色地瞄了房倦之一眼,清清嗓子,假裝不以為意地問,「腥紅女士,好像是一個女生?」
裴景用手指蘸著紅酒,在桌上寫了一個「scarlet woan」的單詞,笑著告訴元蕙如,「腥紅女士事件,在西方的科學界和神秘學界,曾經是一件很轟動的事件。」
房倦之表情厭惡,沉聲阻止,「裴景。」
元蕙如被挑起了好奇心,「你說說看。」
裴景很樂於和元蕙如交流,他不顧房倦之瞬間變得不太好看的表情,和她八卦起了科學界的一樁野史。
他先問:「你有沒有聽說過傑克·帕森斯?」
元蕙如搖頭。
他又問,「阿萊斯特·克勞利呢?你愛塔羅占卦,你應該知道他吧?」
元蕙如稀奇,「你怎麼知道我喜歡塔羅牌?」
她和房倦之談戀愛的時候,那時少女心事,沒談戀愛前找大師算「他喜不喜歡我」,談戀愛後專門算「他真的喜歡我嗎」,痴迷過一段未卜先知,中玄西玄都涉及過,中玄是四柱紫薇,西玄則是占星塔羅這些。
塔羅牌算多了,不知不覺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