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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寒山不說話。

簡語沉默了一會，似自言自語：&ldo;我也以為你恢復得很好了，真的沒想到。我不應該同意你出院的，我還為了你能出院而高興。&rdo;

顧寒山仍不說話，別人的高興對她來說不重要。

向衡觀察著她。

簡語又道：&ldo;那今天先這樣吧，確實不適合再談下去了。你回去好好休息。另外，鑑於你現在的狀況，我會推薦別的醫生給你……&rdo;

意思是他不做顧寒山的醫生了？這個又出乎了向衡的意料，他打斷簡語，問道：&ldo;鑑於她什麼狀況？&rdo;

簡語答：&ldo;她不再信任她的醫生，這個很危險。這樣在診療的過程裡，她會隱瞞她的真實感受，隱瞞她的發病情況，還會出現擅自停藥、擅自換藥之類的行為。這對她的康復不利。如果她出現了被害幻覺，而她又不能及時與醫生溝通，不但不能及時處理病症狀況，還會累積精神壓力，加重病情。這樣惡性迴圈，情況會越來越惡化。&rdo;

黎蕘記筆記的手一頓，哇塞，前面說那麼多都是鋪墊嗎？這一段才是重點？

黎蕘抬頭看了一眼簡語，這也太厲害了。

前幾分鐘這個簡教授還像個嫌疑人一樣被顧寒山壓著打，現在他輕輕鬆鬆三言兩語又把局面給扭轉回來了。

這麼溫和又理性，還處處為病人著想。剛才顧寒山那些出其不意的猛攻，就像孩子一樣的無理取鬧，而簡語有理有據，最後這一下處理的，以後要是再把顧寒山抓到醫院去，那也是理由正當，還有警察做見證的。

黎蕘偷偷看了一眼向衡，很想知道向衡怎麼想的，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簡語的反擊，會不會太快了點？

別說顧寒山這種不諳世事的帶病小姑娘，就是她一個做警察的，也覺得所謂正常人的世界太險惡了些。

向衡沒什麼表情。他在看顧寒山。

顧寒山也很穩得住，就跟簡語一樣。

兩個人都攻擊了對方，兩人都沒惱羞成怒。

向衡問簡語：&ldo;簡教授，你的意思是顧寒山現在是發病狀態嗎？&rdo;

&ldo;不，我只是在說病人不信任她的醫生有可能會引發的後果，所以我會推薦別的醫生來為她繼續看診。&rdo;

很好，滴水不漏。

向衡繼續問：&ldo;所以你覺得顧寒山現在神志清楚嗎？有被害幻想嗎？她的狀況是否穩定足以參與案件的調查。&rdo;

向衡也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簡語沒回答他，卻問顧寒山：&ldo;顧寒山，你出院到現在，有按時按量吃我開的藥嗎？&rdo;

顧寒山穩穩地道：&ldo;有。&rdo;

她說謊了。向衡看出來了。

簡語也看出來了。他道：&ldo;我現在還沒有想到合適的醫生人選。我回去再考慮一下。在此之前，你要繼續吃我開的藥。如果你有不舒服，要及時告訴我。顧寒山，你這麼辛苦才恢復到現在的狀況，不要前功盡棄。你也懂神經科學，你也懂大腦，你確實是特殊人才，你比我帶的那些研究生都強，所以你自己也可以判斷，我給你開的藥，是不是都對症有效。&rdo;

黎蕘頓時想起他們推斷的，顧亮認為跳水的是他女兒，其中一個條件就是那段時間顧寒山得狀況不穩定。藥物，可以是其中一個手段。

簡語轉向向衡：&ldo;向警官，關於顧寒山父親的意外，回頭我們再詳談。&rdo;

向衡應了。

簡語又對顧寒山道：&ldo;顧寒山，我和你爸爸的目標是一致的，我改變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