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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錦不想聽她廢話,只關心夏末的衣服。
「那夏末的裙子怎麼辦?」
「停車。」女人向司機命令道。
路邊就是一家高檔商場。
半小時後,夏末換上一件新裙子出來。
司機手上提了大包小包跟在女主人身後。
盛錦阻止女人將那條髒裙子扔進垃圾桶,拎在手上帶出來。
她不喜歡夏末這條新裙子。
在法餐廳門口,盛錦遇見了金茉莉。
金茉莉已經談好一筆生意,不由分說地將盛錦從這桌抓走。
兩方隔著很遠的距離,金茉莉問她:「你混進去幹什麼,那是末末的私事。」
盛錦心不在焉,拿叉子戳盤子裡的沙拉,一邊玩,一邊探頭往夏末的方向看去。
夏末在和女人手機螢幕裡的老人影片。
那小孩在周圍瘋跑,好幾次從夏末腳上踩過去。
看得盛錦隔著老遠都想衝過去。
螢幕上,老人雍容和藹,欣喜激動地望著夏末:「你就是末末嗎?真像啊,你很像你外婆……也有點像我。」
夏末沒開口,姨媽就殷勤地搶著湊到鏡頭前:「媽,我絕對在您生日前把末末帶回去,您讓大哥和小妹都別瞎忙了,我給您找到您說的那個小時候常吃的糕點鋪子了!」
老人高興地笑起來。
姨媽又熱情地和老人說了好些話。
夏末從對話中無意得知,外婆這位走散的表妹先後死過三任丈夫,最後一任丈夫去世後留下來大筆遺產。
姨媽和她口中的大哥小妹並非同一位生父,老人年邁後愈發懷念流離到國外以前的青蔥歲月,於是三個子女都在想辦法哄母親開心。
老人像是終於受夠了女兒沒完沒了的甜言蜜語,朝她擺擺手:「你先讓開,我還沒和末末好好說完話呢。」
夏末又重新出現在鏡頭裡。
雖然夏末對這位姨媽始終沒生出什麼親近感,但此刻遠在海外的這位老人和記憶中外婆的模樣實在很相像,她似乎感應到了那一縷微弱的血緣關係的召喚。
「外婆!」
一直亂跑的小男孩甜甜地喊了一聲,擠到鏡頭前。
夏末被擠開,聽小孩做出乖巧可愛的姿態,用還不太流利的中文和外婆聊天。
她回頭尋找盛錦的身影。
盛錦在遠處努力地和她揮手,被金茉莉拽出餐廳。
期末一結束,姨媽就買好他們和夏末的機票。
她告訴夏末外婆的生日快到了,先趕回去,轉學一類的繁複手續之後再慢慢來。
暑假的第一天,盛錦一邊抹眼淚,一邊蹲在洗衣房,搓了一整□□服。
夏末這條白裙子,怎麼都搓不乾淨。
她跑去見夏末。
夏末坐在樹底下,對著奶奶生前種的那盆蘭草發愁。
天熱了,她怕蘭草枯死,勤勤懇懇澆水,沒想到水澆太多也不行,根泡爛了。
盛錦也盯著那盆草。
一連整週天氣悶熱,屋外一絲風都沒有,空間像是變成翻滾蠕動的巖漿。
盛錦出了一身汗。
過了好久,問她:「你真的要走嗎?」
夏末說:「明天中午的機票。」
盛錦「嗯」了一聲。
轉身就走了。
這次她清楚明白地問了,得到的卻是一個殘忍的答案。
這次夏末好像是真的要走。
盛錦感到從未有過的茫然無措。
回去後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裡。
從中午,到晚上,再到第二天清晨,金茉莉和盛如誠一次次輪流來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