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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
為什麼彷彿我的一句話,就像可以掌控他的生死一樣有著可怕的魔力?
哥哥對我的這種執著,我不懂。
……
我也不想明白。
&ldo;是他──是他!都是他!他殺了我兒子──他就是個喪門星,索命鬼,要索了我們母子的命去啊啊啊啊──&rdo;
那個女人撲在爸爸懷裡,哭叫得聲嘶力竭。
&ldo;我兒子要是死了,我一定要你陪葬!我一定會殺了你要你陪葬!&rdo;
殺了我麼?這樣的話,她說過多少次了?
我心裡冷笑,這要是以前,我可能被嚇住,然而現在,為什麼會覺得,求之不得呢……
死是一件多麼容易的事情。死了,就什麼也不知道了,就什麼痛苦也得以解脫了。
其實活下來的人,那些被留下的人,才是真正痛苦的,不是麼?
我站在醫院走廊上,看著爸爸陰沈著臉一步一步向我走過來。
父不父,子不子。我以前一直以為只有在歷史書裡,面對一國皇權那麼大的誘惑,才有可能父子反目,兄弟屠戮。
但是其實呢,親情這種東西,是最難捨難分的紐帶,卻也是最淺薄的紐帶。
而且確實不止有極大的權利才能導致男人間的反目,當年呂布殺了他義父,不過是為了一個貂蟬麼?
為了一個女人,親生父子兄弟反目成仇的事情,茫茫中華五年前,事例也是比比皆是呢。
爸爸……
從什麼時候,對我來說,爸爸已經變成了一個空洞的稱謂?
爸爸,我心裡默默說著,你今天要是再打我,我一定會讓你後悔的。
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什麼讓我能夠持續感到溫暖和慰藉的東西了。或許,有那麼一點,可是我好像也不在乎了。
我變了,我知道我自己變了,我開始變得冷血,變得不再那麼容易受傷了。
我很不喜歡現在的自己,討厭到恨不得他馬上消失掉。
他要是消失掉了,我就不會再痛苦,同樣,爸爸、孟阿姨和哥哥,應該也不會再痛苦了,因為這個礙眼的東西,終於消失了。
可是爸爸,如果我消失了,你午夜夢回的時候,真的不會良心不安麼?
就如同你那樣對媽媽,真的不會在良心上受到責備麼?
……總之,我已經決定了。
爸爸。你要是再打我,我就死給你看!
凌厲的巴掌落下來,我閉上眼睛,左頰火辣辣地疼痛,謾罵的語言不斷地傳來,我充耳不聞。
好的,這是你的選擇。
最後,他罵累了,我低頭,向他深深鞠了一躬,轉身。
走出醫院的時候,正是殘陽如血的時候。
不知為什麼面對這樣紅得泣血的顏色,我會想起哥哥之前望著我時,那樣悲哀的眼神。
因為我和他說,這輩子不會再見面了。
死了,當然不會再見面了。
我實在是累了。
倒不是多麼悲觀,而是我的人生,我的將來,我所有的一切都一片灰暗。
所謂少年不識愁滋味,我才十一歲,但是我愁,我太愁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人生沒有一點點幸福的預兆,長大成人太遙遠,我等不起,也等不到了。
更何況這樣下去,試想一下也知道,等我二十一歲,三十一歲,更不可能有半點幸福可言。
我還記得自己以前,似乎是個樂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