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頁(第1/2 頁)
而季言禮未必讓人臣服,卻莫名讓人尊重。
或許人的本能不僅有趨利避害,還有向善。
但也未必所有人都向善。
奚野一腳踹翻了椅子,當了那個唯一有異議的人。
「諒解信?憑什麼?」奚野抬眼看著季言禮,冷笑道,「你一人受傷,就是皆大歡喜了?」
奚野立在辦公室中間,渾身上下都是收不住的戾氣,整個空間中的氣壓以他為最低點,微弱的氣流從四面八方湧向他身側,壓抑到極致爆發出來:「聖母都沒這樣無私奉獻,你哪來那麼多泛濫的同情心?!」
季言禮和他靜靜地對峙,出人意料的平和。
暑假因為季言禮和張鐵幹架的是奚野,收購lover酒吧的是奚野,蒐集隱藏攝像頭錄影的也是奚野,給季言禮p上馬賽克,又找人把張鐵告上了教育局,把人打一頓還不夠,這件事就是要往大了鬧,鬧到張鐵被開除回家,什麼學都上不成是最好。
背一輩子汙點,他搬磚都沒工地要,只能要飯!
「奚野,你有沒有想過,」季言禮慢慢道,眸子在光下淺得像琥珀,「張鐵如果被開除,那他的學業怎麼辦?高三,他能轉學去哪個高中,又有哪個高中願意收他呢?他的未來怎麼辦呢?」
奚野氣笑了,開學至今裝出的那麼一點乖順一掃而空,眉眼鋒利如刀,唇舌更甚,怒意沾染的五官充斥著濃鬱的烈性:「他的未來你倒是操心起來了?你呢?學長,你當什麼聖母!又當什麼爛好人!」
季言禮有些惱了,說話硬了起來,他抬眼看著奚野說:「話不要說得這麼難聽。最後沒發生的事,就是沒發生,你不能拿沒做的事情給別人定罪。張鐵該怎麼處分就怎麼處分,同樣的事情開除他不開除別人,公平麼?」
「公平?他不對別人就對你,這就公平了?」奚野冷笑道,「我當時就不該多此一舉衝進去,你是真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還是真的一點都不在乎?你當個服務員而已,你賣身?你誰都能上?你當自己是什麼!」
季言禮推了推眼鏡,靜道:「你不冷靜,我現在不想和你說話。張鐵同學,還有張鐵媽媽,你們兩跟我出來說。」
張鐵媽立刻拽著張鐵往外走,奚野卻一把抓住了季言禮的手腕:「你是不是有病?!」
「放開我。」季言禮垂眸道。
「不放!」奚野氣急,幾乎是咆哮道,「這事我管定了!易感期算什麼理由!沒閹了他算我給你面子,這諒解信我就不讓你寫,你拿我怎樣?」
季言禮回頭看著他,頓了頓,聲音很輕,像一陣薄霧。
「奚野,我如果不原諒他,我為什麼要原諒你。」
奚野鐵鉗般的手指突然就軟了,暴虐的目光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氣般茫然起來,委屈像水霧一般一點點侵染了純黑的瞳孔。
他比季言禮高大半個頭,那一刻卻像是孩子牽著他的衣角,求他不要走。
奚野鬆了手,張鐵媽和張鐵與他擦肩而過,急急跟著季言禮往外走。
奚野最後問,聲音很低:「學長,我和張鐵,難道是一樣的嗎?」
季言禮的背影消失在了門外。
--------------------
作者有話要說:
下章就開始解釋(鞠躬g)
第19章
如果不是這次張鐵的事,季言禮幾乎要被高中的奚野軟化了,忘記他三年前是個多桀驁不馴的樣子。
三年前奚家第一次相見,奚野丟下一句「讓他滾」就轉身上了樓,留下他爸奚辰和季言禮面面相覷。
奚辰尷尬地笑笑,露出的皺紋之多遠超過他的實際年齡:「不好意思啊,奚野他最近有點叛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