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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齡略顯沙啞的聲音隨即介面:「開甚麼玩笑?那是病死的羊,我宰開來只見到那羊腦袋裡糊成一片,你敢吃便吃罷,吃了頂多跟那羊一樣瘋病大發、猛兜圈子!」
殷遲知道所謂「宰了口羊」云云,定是霍齡又在解剖羊只、研究村中家畜的奇特病症了,只不知兜圈子的羊病,卻是怎麼回事?微笑回頭,只見錢六臂和其他叔伯也正快步過來,錢六臂向霍齡笑道:「誰不知道你一出刀定要宰兩頭,一頭病死的,一頭健壯的」霍齡中年頭禿,戴了一頂羌人的氈帽,道:「兩下對照,才好知道病灶在何處啊。」
錢九命搖頭道:「你自歸無寧門以來,刀下宰的牛羊馬匹,沒有五百頭,也有三百頭,還需要這樣做麼?我老婆說,她村裡人對你的說法信以為真,每次都額外奉上一匹健康的牲口,卻不知你只是要打牙祭。她嫁給我以後,哼哼,這才明白你的居心。」霍齡哈哈笑道:「成,你到我剖驗房裡來,兩口羊隨你挑,你挑中哪頭吃哪頭。若是挑到了那口瘋羊,別怪我沒提醒你。嗯,阿遲,待會兒記著別吃羊。」
無寧門人雖待殷遲有如少主,但他究竟是晚輩,便在教練場上向說笑的眾人一一見禮。應雙緹在旁瞧著,神色淡淡,道:「今天晚飯別等我。」霍齡勸道:「門主,阿遲迴家了,你便不跟我們一起喝酒,多少也吃點飯。」應雙緹微笑道:「是了,我稍後便去。」眾人這才寬心。
………【第十八章 返鄉(四)】………
應雙緹望著殷遲隨眾人走進用餐的大屋,隱隱聞到院落裡支起柴火準備燒烤的煙燻氣息,抬起手,在鬢邊輕輕拂了一下,心道:「阿遲方才定是看見我的白髮了。」手指觸到珊瑚髮釵,微微一怔,想起自己少女時所繪的那幅畫卷來。去年的某一日,她發現自己開始長出一兩根白髮,拿出了這畫卷來端詳,對照自己的模樣,心中竟是欣喜:「好了,我終於是要漸漸地老了,不知何時年壽才盡?」她不願拔去那尾端泛白的銀絲,好像希望它能召來更多白髮。「我老得快些,重聚的日子就近些。」
她拔下珊瑚髮釵,用手指梳了梳長髮,才又將髮釵插上,微微一笑,輕聲說道:「當年你送我這釵兒的時候,可想到過有一天我也會長出白髮?百年之後,等我找到了你,你面貌不變,我卻是個老太婆了,你還能認得出我麼?不要緊,你認不出我,我也跟定了你,就像當年我說過的一樣。」
畫卷是十六歲時所繪,至此已一十八年。她初識殷衡時,盈盈十三,是楊杞蓉寵愛的小甥女,楊杞蓉的畫水劍本已不全,到了練武不怎麼專心的她手上,七折八扣,更不用說。她成天只想著玩兒,楊杞蓉居住之處和岳陽派甚近,於是包括江?在內的岳陽派弟子,就是自小至大的最佳玩伴。
楊杞蓉不見容於天留門,被逐下山,始終持身正直,俠名遠播,頗有不讓鬚眉之姿,因此江湖上才尊稱她一聲女俠,這女俠卻不知怎地養出了一個撒嬌任性的姑娘來。楊杞蓉不以美貌著稱,也不喜愛那些女孩兒氣的妝奩之物,應雙緹卻天生麗質,又喜好打扮。楊杞蓉買給她的束髮之具,全是不起眼的木釵、木簪,那天她在市上閒逛,看到一枝珊瑚釵,渴望得很,知道珊瑚名貴,楊杞蓉斷不會答應讓她買的,但長劍呢,家裡倒是不少,於是偷偷當了口劍,要去買那髮釵。
豈知那飾物鋪子是西旌赤派之人所開,釵子用於傳遞資訊,蛛網那日卻出了差錯,釵子給應雙緹捷足先登,一伸手便拿了起來。隨即一番風波,鋪子給敵人搗毀,前來接應的青派殷衡順手拾起釵子,指上用力,釵子斷成數截,脫手便將兩名敵人招子打瞎。
敵人是殺退了,斜刺裡卻冒出個陌生少女,攔住了他討還釵子。殷衡當時也只十六,剛接過青派頭領之職,哪遇過這種事,被纏不過,隨口就說:「你好煩人哪,我去尋一枝新的回來還你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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