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進擊(第1/2 頁)
“舅舅來了。”坐著的人揮了揮手,示意行禮的二人起身。
“賜座。”
聲音中難掩的失望與疲憊。
也許是刻意為之?
彭柏楊思緒發散了一刻,立馬又收束起來,不敢大意。
“舅舅,西北那邊,月氏領著騎兵衝進了邊線,朱宏宇見防不住,親自領了人上前迎戰,竟被打得落花流水,他本人亦卒於陣前,月氏兵馬,眼下已踏過科斥?山。”
一聲又一聲舅舅,喊得親熱,往日裡那親近中帶著點倨傲的一聲侯爺,早拋在腦後。
彭柏楊心中一驚,西北這次慘敗,何以為之,他自然心中有數,但朱宏宇何以至於?
或者是他眼中的驚訝太過明顯,上頭的人自己釋了疑:“莫說舅舅,我也不信,反覆問了,朱宏宇竟是死於火器之下。“
“火器?”彭柏楊一時被驚得定不住腳步,今夜實在意外太多,衝擊太多,事情似乎是他描摹的輪廓,卻全不在他掌握的範疇。
他踏前三步問道:“月氏如何會有火器?往年打草谷也不過拿些破銅爛鐵,若不是他們馬匹健壯,異族人又天生兇悍有力,只怕都難以得逞,何以他們會掌握火器?”
“在查,都在查,舅舅,兵部上的八百里加急上寫著,朱宏宇不僅是為火器所傷,而且是一槍爆頭,可見對方不僅擁有了火器,而且時間不短,並且還已經熟練了掌握了火器使用的方法。”
說到這裡,皇帝的神色焦急起來:“故而深夜請您前來,便是想請教舅舅,您過去畢竟長年戍邊,深知月氏,如今邊線已破,看是否有什麼其他克敵之法?
彭柏楊到此時才覺心中一凜,事態如此緊急,皇帝卻仍是緊守著底線,並不準備放虎歸山,而只是想向自己問計。
這個小兒,實在太機關算盡了些,誰願意為這樣的人賣命。
他於是緊了緊麵皮,不復初始的激動,有些個茫然之色:“啊,這,一時之間,畢竟離開西北太久,臣一時之間,難以想到什麼辦法,還請皇上恕罪,容臣細想想。”
這樣的答案,顯然是難以過關的。
彭柏楊想想又道:“但按過去的慣例,月氏畢竟人少地薄,糧草不足,即使衝過了科斥?山,最多也只能踏到青海邊境,那裡的守將伏良英勇善戰,又有地利之勢,定能給月氏迎頭痛擊,介時他們不過僵持並炫耀一二,增加一些來年部落選舉的資本,再沿途搶掠一番,也就會撤兵了。再往東的地界,想必是無虞的。”
這個結論說得如此篤定直接,亦給了皇帝不少安慰,他點點頭道:“總還是舅舅說得在理,兵部幾個只能支支吾吾說些不著四六的話,靠譜的一句都沒有,反鬧得朕心煩。”
語氣中的親暱信任可見一般。
“那依舅舅看,咱們還沒有別的克敵之法呢,難道只能在京中坐等月氏打到青海再退兵嗎?如令兵部派伏良主動帶兵出擊如何?”
“萬萬不可,”彭柏楊連連擺手,“月氏人強在騎兵,如是伏良主動把陣線靠前,難免疏漏,反易被他以點選破。”
“那朱宏宇死了,舅舅看誰堪大任?”
彭柏楊細細思忖一番,面上卻難免怔怔,半晌道:“臣離開西北已久,要說朱宏宇,還有些印象,但要說下剩還有哪些人可堪大任,接過這副擔子來,一時之間,臣…”
隆平帝也不再為難他,又閒閒聊了幾句別的,這才命人來送了承恩侯退下。
此後亦多有召見問計不提。
坐了些年冷板凳的承恩侯府,漸漸又回到了大家的視線。
慈寧宮也很高興。
“瞧,路是人趟出來的,狡兔死,走狗烹,飛鳥盡,良弓藏,那就只得容狡兔歸山、飛鳥入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