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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他孃的,死騾子,給老子快點!這樣磨噌,老子啥時候才能到家啊!&rdo;他急得地狠狠地罵道,著急地喉嚨都要上火似的,他又狠狠地抽了一下騾子,這騾子似乎跟他較上勁了一樣,抖抖身子又慢慢地像前挪著。
&ldo;老子啥時候才能到家啊!&rdo;他失望地癱坐在椅子上,仍由著騾子渙散地拉著。天越來越暗了下來,這兩側的山脈被白皚皚的雪覆蓋著,看不到一絲綠色。騾車孤獨地走在這被群山夾著的小道上,&ldo;滴滴答答&rdo;的騾蹄聲單調而有落寞。前面依然是望不到頭的山路,白的雪,白的山,白的世界,他覺得他自己是一隻遺棄在沙漠裡的兔子,時刻要被這沙漠,被這孤獨,被這突然而來的不祥之物而吞噬掉。他欲哭無淚地癱在座位上,他警戒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他害怕會看到他不想看到的東西,他驚恐地張望著,全身的每一根神經都高度地警戒著,他的眼睛在周圍搜尋著,像獵狗一樣不放棄任何一個蛛絲馬跡,可是他又害怕看到,他心理極度掙扎的。騾子,娘親啊!你趕緊走吧,保佑俺平安到家吧!一粒水滴滾到了他的嘴邊,鹹鹹的,他擦了把額頭,他出汗了。
天已經黑得看不清路了,他點亮了馬燈,支在了騾車頭上的燈架上,馬燈昏黃的燈光映照著前面一小塊的路,騾子依然我行我素地緩緩地踱著步子。夜靜地出奇,只有騾子那震魂攝魄的蹄聲單調地響著,他靜靜地聽著這蹄聲,心神稍微安靜下來,他覺得心裡突然有種踏實的感覺,沒有剛才那樣害怕了。
&ldo;滴滴答答,滴滴答答&rdo;這有節奏的聲響,讓他心裡踏實了很多,這騾車晃晃蕩盪地前進著,他也在車子上晃晃悠悠地躺著。他緊了緊棉衣,抱著肩膀,雙腳蜷縮到了座位上,臉貼在座位的靠背上,他感覺這樣暖和了不少。
夜已深沉,這離家的路還有些遠。他緊了緊貂皮帽,打了個哈欠,眼皮開始沉重起來。
騾子有節奏地朝前走著,他拉低了帽子,開始打起盹來了。夜很靜,山也靜得出奇,這深冬的山林已然沒有任何生氣了,唯有這在夜幕籠罩下,被雪山夾著的騾子車發出淡淡的光亮,飄出如遊絲般的暖氣。騾子低頭拉著車,它的步子似乎有些凌亂了,這可憐的騾子似乎也有些乏了,邁著無力的腳步朝前行進著。
他翻了個身,睜眼看了看前面的騾子,眼睛又合了起來。
&ldo;嗷!&rdo;突然騾子驚恐地叫著,前蹄猛然躍起,趙大凱心一驚,他睜開了眼睛,可他人已經被摔在了雪地上,而在他的旁邊趴著一個人,正眼睜睜地看著他!
雪夜迷影(二)
那人趴在地上,臉幾乎貼到了地面。他身穿黑色的棉衣,一頭花白的頭髮凌亂地散落在額前,花白的鬍子上沾著絲絲血跡,蒼白的臉上迸發出絲絲寒氣。他痛苦地申吟著,艱難地想撐起身來。他眼睛定定地看著趙大凱,眼睛裡如冰封般一樣空洞。那是一個老人!
&ldo;爹!怎麼是你?&rdo;趙大凱失聲地叫了出來,趕忙撲上前去,攙起了老人。這個人正是趙大凱的爹趙構。
&ldo;哎喲,哎喲!你這混小子把你爹的骨頭都快撞散了!&rdo;趙構邊說,邊輕輕地敲起了自己的揹來。
&ldo;爹,這麼晚了?你咋也跑到這來了?&rdo;趙大凱邊幫他爹又是捶腰,又是按摩,忙活開了。
趙構從懷裡掏出條藍色碎花手帕揭了揭嘴邊的血跡說:&ldo;你這不孝兒子就是讓俺操心,俺在這裡都等了你一整天了,結果你倒好,把俺都給撞了!&rdo;他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大團濃濃的血來。趙大凱看到了血,心也驚了起來,忙給他按摩胸部。
&ldo;沒事,沒事!&rdo;他爹又劇烈地咳嗽